楚天原记得卫承安说过,司空弈喜欢卫挽。
司空弈甚至想打死他,好将卫挽占为己有。
尽管他倍觉屈辱,但为了活命,什么尊严什么妻子,他都可以置之不顾。
他顾虑地看了一眼其他人,“不知是否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司空弈危险地勾起唇角,垂眸掩下眼底的戾气,“有话直说便是。”
有了司空弈的话,楚天原便无顾忌,“贱内略有姿色,不乏男子青睐,下官自认地位低下,配不上她,若这件事下官能顺利渡过,必放她自由。”
司空弈低头翻着文书供状,除了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声嘲笑之外,再无其他反应。
云七不可思议地打量自家大人,“大人,要属下缝他的嘴吗?”
可笑啊。
大人天生对女人无感,连国公夫人都怀疑大人不行。
哪怕编排大人喜欢男人, 或者某个男人垂涎大人美色,也比他倾慕卫挽的可信度要高!
楚天原虚弱道:“自古以来,男欢才能女爱,偏偏下官不争气,给不了她太多,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司空弈放下手中供状:“继续。”
楚天原隐隐感觉不对劲,但话已出口他只能说下去。
“司空大人少年重臣,宜文宜武,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大才,若贱内能与您这样的人结缘,下官退出也心甘情愿。”
楚天原话音落下,司空弈忍不住鼓掌,笑道:“说得好!像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不多了。”
“下官虽然愚钝,却也清醒……”
“是吗?”
司空弈笑着打断他的话,眼神瞬间杀意四起。
他霍然起身,忍无可忍道:“无耻之徒竟敢卖妻求生,好你个楚天原!”
“大人……”楚天原慌了。
司空弈:“卫挽下嫁于你,你却不知珍惜,如今你更是为了活命,企图用她贿赂本官,狼心狗肺!畜生不如!这便是你的清醒!”
云七就站在司空弈身侧。
大人的愤怒他感受得一清二楚。
大人是一把刀,不动声色间杀人于无形。
他很少情绪外露,但此刻他的恨与怒全都写在了脸上。
莫非……大人真对卫挽有意思?
但这种可能性又很快被云七否定。
若大人看上卫挽,以他的性子早就下手了,还能让她与楚天原夫妻五年?
云七拍拍心口,说服自己将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大人听下官解释……”楚天原挪着破败的身子爬向司空弈,“下官情愿退出,并非不尊重妻子,大人莫要误解才好……”
司空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怒火已将他烧得双目赤红,理智近无。
“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你不放手,她便离不开你了?她在玩你罢了。”
死在他手下的贪官污吏多不胜数,连亲叔叔也不例外,但那些人无不死于大陈律法,从没有哪一刻,他如此迫切地想用私刑弄死这狗男人。
他忍了狗男人五年了。
然而楚天原不同于其他嫌犯,想要他的命需要得到皇上默许。
楚天原的辩解他充耳不闻,目光一转道:“云七,楚大人怕是吓傻了,竟在本官面前胡说八道,钉二十根竹签让他清醒清醒。”
“是!”
楚天原吓得面无人色,想逃却又爬不起身,滑稽地像一只冰面上的猴子。
“大人饶命!”
“下官是胡说八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两名金羽卫动作麻利, 转眼已将楚天原绑上刑架。
“大人饶了下官吧,不要……”楚天原惊恐交加,在挣扎中慢慢绝望,求饶到最后已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云七轻车熟路,将一根竹签插进楚天原的左手拇指的甲板下。
“啊——”
刺耳的惨叫声传遍大狱。
只插了第五根,楚天原便已浑身湿透,昏死了过去。
云七不想闹出人命,转头看了一眼大人。
却见司空弈悠哉地喝茶,看起来心情不错。
于是他只能按照流程,将人泼醒再继续施刑。
二十根竹签钉完,楚天原已昏昏醒醒数次,痛不欲生。
司空弈才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将嫌犯带回牢房,下次再审。”
“是!”
两名金羽卫立刻将半死不活的楚天原拖走。
楚天原的身子已不能再动半分,极致的疼痛让他近于麻木。
他虚张着眼睛,在审讯室的红漆木门打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狭窄的视线里。
虽然视线模糊,他还是一眼认出。
“阿挽?”
楚天原心头一凛,原来阿挽一直在门外看着这一切?
所以,他打算将她送给司空弈的话,她全听到了?她眼睁睁看着他被钉竹签,却无动于衷?
楚天原失望地看着她,一声声苦笑埋在喉间。
此刻才知司空弈那句“她在玩你罢了”并不是打趣。
他已经被这女人算死,插翅难逃!
卫挽垂眸看着楚天原被拖走,眼里没有一丝动容,等楚天原被拖远,她礼节性向司空弈福身见礼。
“司空大人。”
她正要说明来由,司空弈提前开口:“自首来了?”
卫挽抿了抿唇,“我为相公的事而来,大人误会了。”
“想起自己做过什么混帐事了?”
司空弈还是那一成不变的调子,话落人已来到卫挽面前。
强劲的气场一并压来。
司空弈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身量与容貌无可挑剔,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的力量感,毕竟曾是漠北的守门神,眼底的杀伐之气令他不可冒犯。
卫挽在女人中属于人高马大,因此她模仿大哥时并不会因为身高被认出。
她仍要扬起视线,才能看清司空弈的脸。
她摇头,“没有。但我倒觉得,大人有必要给我一个交代。”
“说。”司空弈不怒反笑。
“大人为何将我的帕子贴身收藏?”
司空弈笑容凝固,背在身后的手猛然一握。
卫挽笑问:“那日您被黑衣人追杀,帕子从您身上掉了下来,若非担心被黑衣人通过帕子查到我,我也不会出手相救。”
司空弈冷却的面容又沉了几分,索性背开她的脸,“我正疑惑那罪证如何不见了呢!”
卫挽眉头一皱:“罪证?”
司空弈冷笑,“自然是你骚扰本官的罪证。”
这女人,有目的地接近悠悠,意图通过一个四岁孩童向他表明心迹。
他不能容忍。
卫挽自认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清心寡欲,与男子之间进退有度,从不越雷池一步,无端被扣了顶大帽子,她岂能甘心?
“大人,敢问你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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