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卫挽,此刻却也懵了。
司空弈有儿子?
他也来公主府了,并且拿走她儿子的面纱当作自己的?
可她明明看见他只与两名侍卫同行,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合,他如何会带儿子前来?
连他有儿子这种事,也是从他本人口中才得知,可想面蜂他对于儿子的保护有多严密,又怎会带儿子参宴?
若不是,那岂非……
司空弈将她的儿子,看作他自己的儿子了?
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
卫挽不由自主想起承安这些天的反常,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她深呼口气,极力稳住心神。
“原来是您儿子的面纱。”她不好意思道:“冒昧问一声,您儿子这面纱从哪来的?”
“一个小小面纱,本官用得着知道它从哪来的?”司空弈冷笑,“不知楚夫人何意?”
卫挽手背在身后,正悄悄握紧。
她掩饰着面上的紧张之色,“没事,我见这面纱精致秀气,若配米色长衫,佩同色学子帽,加淡青色系小绦带,更显孩童白嫩可爱,且不失稚趣。”
司空弈闻言脸色更冷,“你见过我儿子?你果然对他念念不忘。”
在司空弈看来,卫挽仍难以洗脱“借司空悠悠骚扰堂堂二品大员”的嫌疑。
可这话听在卫挽耳中,无疑是另一道惊雷。
这验证了司空弈见到的儿子,正是她卫挽的儿子!
她卫挽的儿子,与司空弈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乃至连父亲都难以分辨!
她靠在石壁上,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
眼底胀痛,很快便有泪意袭来。
她养的儿子,沉稳内敛,小小年纪饱读诗书。
司空弈的儿子,便是蹦蹦跳跳的,那活泼可爱的小团子吧?
那个跳起来喊她娘亲,时不时要牵她的手,还耍赖不肯去学堂读书的小家伙……
是她失去四年的另一个儿子。
可他又是如何被司空弈收养,成了国公府的小公子?
一个个问题盘旋脑际,叫卫挽理不出头绪。
司空弈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女人,“楚夫人在想什么?”
卫挽下意识要直接问出。
但话到嘴角,又生生咽了回去。
万一人家的儿子不是收养的,是人家自己生的呢?
那承安,岂不也是司空弈的儿子?
以她目前的身份,若司空弈要夺回儿子,她用什么来保?
在挑明之前,她要查清这一切……
思及此卫挽赔了个笑,“我的小心思让大人看穿了,担心大人处罚我呢,可不得慌一下么?”
司空弈眼底浮起一道恼羞成怒的火,却又被他压下,恼火半晌才出口骂了声。
“妇人!”
“是,我妇人之见了,但大人您气什么呢?”
司空弈懒得见她,“你可以走了。”
“是。”
卫挽抬脚,忽然想起山洞深处还有一个人,“我将这人弄出来便走。”
司空弈瞄了一眼,戒备之意再次涌来。
卫挽与他在山洞中,做什么?
之前悠悠说父亲在假山这边,莫非是父亲?
但这种猜测被他第一个排除。
父亲贵为国公,岂会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这么一想他更是怒上心头,抬起一脚直踹黑衣人大腚。
“大胆!何人竟敢擅闯公主府!”
黑衣人痛得五官扭曲,一手捂脸一手捂腚,心中叫苦不迭。
被卫挽踹也就罢了,人家年纪小,不懂事。
可是连儿子,都敢踹老子了!
踹便踹了,臭儿子只要马上滚蛋,让他保住这张老脸他也便知足了……
“本官倒要看看,谁长了这滔天的狗胆!”
司空宴:“……”
司空弈拎起司空宴腰带,用力往外一扯,直接将人扔进湖中。
“噗通!”
司空宴的壮身子砸进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整个过程,司空宴一声没敢吭。
直到黑衣人落水,面巾被水浪拍走,司空弈才看清他的脸。
“父……”
一声“父亲”被他死死闷在嗓口。
没想到,五十多岁的父亲果然找卫挽切磋来了,还被卫挽逼进这小小山洞,毫无还手之力。
堂堂国公,情何以堪?
何况他这儿子也落井下石了一回……
“司空大人?”
尽管司空弈面不改色,卫挽仍从他眼里看出些许不对劲,她看了一眼湖中游泳的黑衣人,又看向司空弈,偏头问道:“您认识他?”
司空弈脸色一沉,又将官架子上摆了上来“笑话,本官我怎会认识他?”
“嗯。”卫挽不再追问。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那孩子。
疑似司空弈的,也疑似她的儿子。
“对了大人,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司空弈斜睨她一眼,显然在嫌她不知所谓。
但不过三个数时间,他淡淡道:“悠悠。”
听见这名字,脑中自动跳出孩子天真活泼的模样,卫挽心尖子一暖,整个人都要融化一般。、
她嘴边噙着笑,喃喃念着,“悠悠,司空悠悠。”
卫挽未再回宴上,带司空悠悠上了回楚家的马车,其间她凝目看着这孩子,不由喊出他的名字。
“悠悠。”
司空悠悠茫然的眼睛下意识看向卫挽,回过神后又瞬间慌乱了起来。
“娘……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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