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挽不忍儿子看见这些,凤眸一凛,看向了云七。
“呃……”
云七以为卫挽嫌自己太聒噪,便立即收了声。
“这女人不能惹”六个字,已深入他的骨髓!
卫挽道:“苏陌,你先送承安去学堂,我有话与云大人说。”
苏陌戒备地打量一眼云七,点头应下。
云七并没在意卫挽身边的小孩,再看过去时苏陌已将孩子抱进怀中,再狠狠瞪了他一眼。
云七念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然后默默忍了这口气,小声与卫挽道:“抱歉我声音大了些,望少夫人不怪。”
卫挽点头:“完全可以再大一些。”
“……”
云七警惕地看着卫挽。
呵,少夫人又想害他挨板子不成!
楚翰林听说金羽卫上门抓人,挽着楚念的胳膊颤巍巍地走出偏厅,因声音太用力,听着有几分嘶哑。
“大人,可是有何误会啊!”
云七瞧他们头疼,将手上的逮捕令亮在老夫人面前:“烦老夫人瞧瞧,楚天原涉嫌诬告护国重臣,本官奉指挥使命令捉拿楚天原入司钦监受审,特告之。”
“我儿冤枉啊!”老夫人一拍大腿,哭天抢地道:“我儿在家养伤呢,门都没出过,如何诬告重臣呢……”
“来人!”云七的嗓门压过老夫人:“速去……去给我搜人!”
卫挽抿唇道:“我相公还在清月轩养着身子,你们最好把事情说清楚了,否则……”
“速去清月轩抓人!”
“是!”
金羽卫得令后即刻执行下去。
二老这回彻底慌了,企图说些好话拖延金羽卫,楚念没见过这阵仗,吓得怂在边上哭鼻子,却都被云七吼了回去。
“你们若再敢阻挠办案,一并治罪!”
老夫人实在没法了,拉着楚翰林去求卫挽,“阿挽你说说话吧,你相公是冤枉的啊!”
卫挽眼观鼻鼻观心道:“若他是冤枉的,司空大人自会还他清白,您二位空口白牙的,再辩解又有什么用?”
楚翰林倒是稳重些,可老夫人沉不住气。
眼见金羽卫闯入清月轩,随后传来楚天原刺耳的惨叫声。
“为何抓本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诬告……”
老夫人心如刀割,崩溃地捉住卫挽裙角,“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一旦进了司钦监,万一被屈打成招怎么办啊!”
卫挽勾了勾唇角,低眉顺眼道:“抱歉啊婆婆,我只能管些家中小事,大事还得您老人家做主,您拿个主意吧,我听您的。”
“我……”老夫人自知卫挽在将她的军,却也顾不得面子了,“阿挽你去卫家,求卫家帮忙!”
楚翰林没法子,只能跟着附和:“对,卫家家大势大,这点小事一定没问题的。”
卫挽没听见似的掏了一下耳朵。
他们的儿子诬告卫家,居然还想让卫家帮忙捞人?
看来这五年里她不但给了楚家二老足够的生活保障,还给了他们不少的脸。
“这事儿太大,可能得麻烦二老自己出面,”碍在旁人在场,卫挽还是勉为其难说了两句场面话,“只是调查罢了,金羽卫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毕竟清者自清。”
老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卫挽,你铁石心肠啊!”
话没落音,两名金羽卫已将楚天原拖了过来,又引来二老一阵哭闹。
金羽卫实为酷吏,对待嫌犯尤其残忍,楚天原本就有伤在身,一轮拖拽已将人折腾得没了半条命,这会儿虚弱得眼皮微瞠,脸上惨无人色。
“天原!”
“云大人,手下留下情啊!”
“……”
楚天原虚睁着眼睛,原本漂亮的眸子一片暗淡。
在他的视线里,二老撑着孱弱的身子在为他求情,而他的妻子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甚至从卫挽眼中看见了嘲讽与幸灾乐祸。
“卫挽……”
她真的不爱自己了吗?
看见他如此惨状,她居然能无动于衷?
他不过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自认这五年里他并未亏待她半分,虽然他动过杀心,但她不是还好端端的活着!
更何况,他保了她五年的体面!
卫挽,她好狠的心……
*
千月肆。
三楼回廊,卫挽执茶坐在美人靠前,安静看着楼下的来往行人,清冷凤目微有出神。
苏陌抱着怀摸了摸下巴,“你说,那面具从哪来的?怎么会正好被金羽卫得到,楚天原又怎么会借面具的事诬陷卫家?”
“因为有人借了楚天原的手。”卫挽脑中想着其他事,看起来漫不经心。
苏陌赞同道:“用楚天原来告卫家确实是最好人选,莫非这就是您的招?”
卫挽默认。
“哈,我就说是您,”苏陌见卫挽嘴角浮起笑容,她笑得更大声了些,“小姐您怎能损成这样,楚天原快叫您折腾废了,尽逮着人家一个人整。”
说着说着,苏陌又觉不对劲。
“您如何能料到,八皇子一定会用楚天原,以面具为突破点诬告卫家?”
卫挽喝了一口茶,“面具是我故意让司空弈得手的。”
“从司空弈被追杀一事,可见金羽卫内部有奸细,那张面具,不仅能让青国人动,与卫家敌对的人也会动,无论奸细是哪拨人,必然要在这面具上打主意,而后用那张面具大作文章,你说的对,楚天原是最好的人选,无论他受谁指使,由他来告卫家,可信度会更高。”
“但我猜不会有人蠢到去偷面具,所谓遗失,要么是司空弈顺势作的局,好借以发难,要么有人偷走面具后,栽赃于谁。”
卫挽解释道:“以我拙见,楚天原此举应是八皇子授意,面具到了八皇子手中,但司空弈只是皇上的一把刀,他本身没有立场,没必要做八皇子的局。”
“所以……”苏陌咂巴两下嘴,“您认为八皇子也是被人栽赃了。”
“对。”
苏陌听得有些糊涂,不够用的脑子进入沉思。
半晌她眼睛一亮,直愣愣地看向卫挽。
卫挽身子往后沉了沉,“怎么?”
苏陌追着她问道:“我想到一个问题,这面具您从哪里来的?”
卫挽:“……”
与此同时。
柱国将军府前院中,跪满了战战兢兢的下人们。
司空若一夜不曾合眼,猩红的眼睛来回扫视众人:“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敢潜进我书房,偷我的宝物!若叫我查出来,我拆他的骨,剥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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