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掌握的线索少之又少,凌风对此也颇为无奈,一时间他也不敢贸然下定论,以避免先入为主的思想误导了调查工作,不过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他暂时还是比较倾向于这起案件的性质是情杀,起因很可能和被死者欺骗感情有关,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侮辱死者的行为?而且行凶手法的细节却似乎又否定了这种可能,就像马建国所说,如果凶手因为发现被欺骗了感情杀人,行凶的过程更应该是一种发泄的过程,怎么可能会用手术刀呢?而且嫌疑人从绑走死者,再到杀死死者,是有时间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嫌疑人想和死者谈判,比如谈复合,显然最后的结果是谈崩了,那么嫌疑人在行凶的过程中又怎么可能会理智的用手术刀,一个恼羞成怒,失去理智的人手握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却没有一下割伤死者,这似乎不合常理,但却是事实。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嫌疑人是个非常冷静的人,但这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推翻了,因为一个人既然能够做到冷静的杀人,又怎么可能在面对感情问题时不三思而行,反而冲动的杀人,除非是冲昏的头脑,这也是矛盾的存在,
另外,从现阶段的调查看,死者虽然存在欺骗感情的行为,但和她交往的异性都是条件比较好的,无论交往的过程如何,交往的目的是什么,以这些人的条件,真的犯不上为了一段感情而自毁前程,真要报复,就像侦查员说的,找人打一顿死者其实就足够达到目的了,风险也没那么大。
总之,这起案件到目前为止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一时也无法找到答案,除非能有新的线索,否则仅凭分析,猜测根本无法破案。
二章 人血颜料
他放下画笔,坐在自己的作品前,借着那试图挤进房间但却被窗帘阻挡了的昏暗微光,他欣赏着刚刚完成的作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完美,简直就是完美。”
这是一幅暗黑深沉的油画作品,暗褐色的大背景下远处是数座随意“摆放”的冰山,而近处则是一个全身血污的赤裸女人蜷缩着身体,表情扭曲的坐在冰山的半山腰,两名面目狰狞的小鬼手握布满针刺的铁鞭站在女人的身后,鞭梢垂在冰面上,在他们身后的冰面上还印着数道长短不一的血痕。
整幅画虽然非常精准细致,从欣赏的角度看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无论是色调,还是内容,却都给人一种阴暗压抑的感觉,仿佛画中隐藏着一股乱人心智的神秘力量,很容易引起欣赏者的不适,甚至感到恐惧。
“是不是很perfect。”他转身冲着床的方向说道,“嗯,我已经很久没有创作出这么完美的作品了,一幅有灵魂的作品……谢谢,不过这里面还有你的一半功劳,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支持……什么?你?你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报应,只有那些勾引有妇之夫的恶妇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你又不是这种女人。”
他起身走到床边,抚摸着躺在那里的女人的脸颊,随后又亲吻了其额头:“你又想起那个混蛋了?……你真的不该再想起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他才是罪魁祸首,像他那样的男人,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的……千万别这么说自己,你真的没有任何错,我也从没怪过你,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最纯洁、最美丽的天使,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当然配,放心,他答应过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我把这次的画卖个好价钱,有了钱,我不仅能带你环游世界,还能帮你实现梦想……嗯,没事,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接下去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怎么会轻易倒下呢?你也一样,一定要对自己,对我有信心,我们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起身走到角落的矮柜前,按下了矮柜上音箱的播放键,当那首他最喜欢的交响曲响起时,他的双眼注视着前方,双手抬起做出了一个交谊舞的手架姿势,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虽然他的表情非常陶醉,但那不知所谓的舞步着实让人不敢恭维,然而他并不在乎这些,享受这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一曲结束,他却意犹未尽,又跟着自动循环播放的音乐继续跳着,今天的他,异常的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直至曲子第三遍结束,他才停下了那蹩脚的舞步,终止了音乐后,他走回自己的画作前,用手轻轻抚摸着画框,仿佛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当然,对他而言,这或许真的就是一件无价之宝。
之后,他弯腰凑近了画作,但并不是为了近距离的欣赏,他微闭双眼,鼻子几乎贴在了画布上,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吸着,那陶醉和满足的表情,简直和吸毒的瞬间没有任何区别。
“呼,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灵魂的味道,这还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味道,现在只要一闻到,我就会非常兴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直起身,扭头看向床上的女人,“你能感觉到吗?……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我有共同的感觉。”
说话的同时,他再次回到床前,坐在床边,双眼饱含深情的看着女人,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女人的头发,就如同刚才抚摸着画框一样,虽然依旧无法看清女人的样貌,但从他的态度不难看出,无论女人样貌如何,对他而言就是除了画作外的另一件无价之宝。
片刻后,女人似乎说了什么,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接着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突如其来的如死寂般的安静为这间原本就晦暗的房间顿时增添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渐渐的,房间内微弱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淡,直至完全被黑暗吸收。
他依然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如同被石化了,一旁的女人也同样一动不动,在黑暗的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坐在,一个躺着,像是在享受黑暗带来的寂静。
许久后,他终于有了反应,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女人:“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吗?难道那些对感情不忠、玩弄感情的渣男渣女不该死吗?……既然该死,那你为什么还要可怜他们?”
他起身站在床边,情绪突然失控,激动地怒吼道:“同情?你觉得那些渣男渣女值得同情吗?爱情是纯洁的,是绝对不容许掺杂任何的杂质,爱情更是神圣的,任何不忠的行为都是对它的亵渎,所以他们根本不值得你同情,更何况你还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同情他们,他们那都是该死。”
话音落下后,他开始焦躁不安地在漆黑的房间内来回踱步,这一刻,他变了,失去了之前含情脉脉的温柔,变成了一只在森林里徘徊觅食的野兽,双眼迸发出骇人的寒光,厚重的呼吸声如同低沉的嘶吼。
不知过了多久,摆放音箱的矮柜上突然亮起一道光,虽然微弱的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但至少能划破黑暗,为这间充满阴晦和诡异气息的房间增添丝许生气。
他走到矮柜前,拿起亮着屏幕的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他充斥着愤怒的扭曲狰狞的脸上,着实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的鬼魅般恐怖瘆人。
他看了眼屏幕上那一串号码后,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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