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不提貂蝉还好,这一提,贾诩就恍惚了,动了心思。
张辽乃不世出帅才,五子良将之首,白狼山一战屠灭乌恒,活捉乌恒王蹋顿;逍遥津一战更是差点活捉孙权。
张辽是曹魏唯一一个进入武庙之人。
貂蝉则是吕布的爱妾,古代四大美女之一。
吕布却是张辽的故主,等于说貂蝉是张辽的主人。
张辽来了长安后,除了公事,就在吕布府附近的民房住下,日夜守护吕布家眷,忠义可见不下于关羽啊。
张辽和貂蝉,孰轻孰重。
鱼和熊掌,可兼得不?
真塔木德糟心事。
算了,哥还是要张辽,美女大把不是?
贾诩痛彻心扉,一时间没有办法,只是带着张辽、胡车儿直奔高陵县薅羊毛。
贾诩一行数十骑,大张旗鼓经过东西市,奔出横门的时候,一个锦衣少年站在楼上,用年轻清澈的眼睛盯着他们,冷笑。
少年问:“二叔,你说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就是贾诩?”
中年人低声回答:“正是。”
少年猛地一拍凭栏,恼恨道:“可惜我们人手不够,否则,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伏击那厮。此人一死,长安皆为莽夫,阿爹阿叔攻打长安无忧也。”
中年人急忙呵斥,“孟起,你休要胡来,你别看贾诩身边没带多少人,你却没注意那个红发壮汉。”
原来少年叫马超,字孟起,玉面,身材高大。
中年人则是他的二叔马跃,马腾从弟,留八字胡,皮肤黝黑。
马超不以为然,反倒跃跃欲试,“红发小子,侄儿听说过,不就是陷阵营都尉胡车儿。传闻他可日行八百里,天生神力,侄儿倒是很想会会他,看看是否言过其实。”
马跃无奈,只是提醒:“孟起,临走之前,你阿爹可是再三叮嘱,你此行要听二叔的。”
马超撇嘴,“知道了,二叔。”
他们所处的是长安东市最大的青楼“在河之洲”二楼包厢里。
房间里也没有歌姬,仅剩主仆四人。
马超进入长安数日了,只是见了侍中马宇的面一次,得到的信息就是“稍安勿躁,莫要打草惊蛇,择机行事”云云。
文人就是磨磨唧唧,换做是马超来决策,拿刀砍就是了。
手底下见真章。
真理只在刀与长枪之下。
这样消磨下去,不用打,再过个月,马家军粮草耗尽,打道回府。
马超心情烦躁,喝了点酒,又问:“二叔,你说这个非常时期,贾诩出横门,渡渭桥,去何处?”
马跃摇头,“多半是去高陵县,他是左冯栩。高陵也是他的治所。”
马超问:“贾诩不会是去高陵准备卷铺盖躲藏吧。李傕郭汜等人只是坚壁清野,只守得住长安和大县。县外面呢,还不是让我们随意奔驰。”
“要我说,阿爹和韩叔叔就应该听我的,胆子大点,不要管樊稠李利那两厮,干脆长驱直入长安,围攻周边城镇。再不济,这边也比扶风富裕。官府没有余粮,但是乡绅富豪家肯定粮草充足。”
马跃看马超那舔血的表情,暗叹年轻人真是豪横,有冲劲。
“孟起,你稍安勿躁。等马侍中的信使来了再说。”
“说好的午时相聚,这都过了饭点了,他还没来了。会不会出事了。”
马跃摇头,“应该没有。出大事了,贾诩也不会出城。他可是对方的狗头军师。”
“那倒是。”马超呵呵一笑,突然又奇思妙想,“二叔,你说我们要是劫了贾诩,他会为阿爹效力吗?”
马跃差点被马超的话吓得掉落椅子,年轻人真是胆大,什么都敢想,也敢干。
“孟起,你想啥呢。那贾诩是大汉宣义将军,左冯栩,岂能看得上凉州苦寒之地。”
“他马上不仅仅是将军了。”屋外一个中年的声音响起。
马超刷的一声,跳了起来,拔剑警惕问:“来者何人?”
“开门吧,孟起,我也是马家人。”
马超艺高人胆大,一个眼神,旁边随从打开房门,他则一个起剑式戒备。
屋内进来一个尖嘴猴腮之人。
那人进来后掏出信物,双方验证确认。
那人才自我介绍道:“某叫马童,乃是侍中的从叔。”
马跃谨慎,多问了一句:“不知道马先生先在何处任职?”
马童自傲道:“都是自家人,也不瞒你们,某在尚书台吏部曹任职。”
为何如此凑巧,那贾诩据说就是吏部曹尚书。
马跃、马超面面相觑。
马超性急,问:“我等已经等了五日,不知侍中可有安排?”
马童回答:“侍中带了一封信来。也托我带几句话。”
马跃客气道:“还请马爷快快请讲。”
马童轻咳一声,说道:“侍中说,殿下的心腹只有贾诩一人,那贾诩手下仅有上千陷阵营,都在高陵县驻扎。”
“你们无需顾忌樊稠,直接偷袭高陵,一战灭之。李傕郭汜等必然见风使舵,投靠太后。”
马童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马跃,便急忙告辞离开。
马超看着马桶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有些打不定主意,“二叔,你说,侍中为何派遣这个马童过来送信?我看他尖嘴猴腮,不像是个老实人。”
“人不可貌相。有些人表面老实,不也一肚子坏水。”
马超呵呵一笑,“二叔说的也是。那个什么三公曹尚书杜禀表面清秀,却是色鬼投胎。”
他话锋一转,有些羡慕道:“没想到贾诩手下居然有名震天下的高顺陷阵营。传说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全是重甲步卒。”
马跃还在端详马童留下的信件,低头回答:“嗯。他们在潼关大败吕布,高顺本就是吕布的部曲,贾诩受降陷阵营也正常。”
“二叔说的是。我们看看侍中的信吧。”
叔侄随口闲聊几句,马跃坐下,撕开信封,掏出信纸一看,大惊失色。
只见上面就写了四个大字:“杀人灭口。”
马跃惊愕之余,认真细看信纸后面还有秘密的联络暗号,笔迹无疑。
马超看叔叔发呆,急忙抢过信封一看,也是一愣,问:“什么意思?”
马跃没好气道:“还能什么,借刀杀人,杀了送信之人。侍中还真是小心,生怕走漏风声。”
马超阴晴不定,说道:“侄儿虽然讨厌那马童,但都是马家的人,为何要斩草除根?”
马跃手起信封,在油灯上点燃,无奈道:“侍中久在长安,这里看不见敌人的战场,分钟便能人头落地。这里可不比凉州,民风彪悍朴实。他这样做自有道理。”
“孟起,那人刚走没多久,现在追还来得及。”
马超闻言,一丝犹豫过后,便跑出房门,早没了马童踪迹。
他又返回屋内,走到凭栏上四处打望,瞅了半天,总算在下方一个拐角处看到马童那显眼的毡帽,手指了指:
“那马猴子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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