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让她挫败,所有人都捧着她,爱着她,可西陵墨谦不是这样。
所以,她对他动了心,动了情。
就似一个挥动着利剑的女王,想要征服西陵墨谦这个天下……
可是在皇甫浅语失去了所有的时候,有人却依旧如初,爱着她,陪着她,对她不离不弃,对她说,我只想看见你笑,只想让你高高兴兴的……
这一份触动,是以前的她永远无法理解的。
可是此时的皇甫浅语还不知道,这一份触动,会将她真正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在男人那温柔的喃呢声中,耳边的厮杀呼喊之音渐渐远去。
月色渐深,凛冬的夜分外绵长。
斥候奔驰在驿站古道,传令的雄鹰,携信的信鸽……无数影子穿梭在大街小巷,扑棱翅膀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更是明显,金碧辉煌的西澜皇宫,也早已收到了来自古北口的传信。
凌霄殿,宫灯彻夜通明。
“太后,皇上,急报……”已经下钥的宫门,重重开启,手持急讯的驿臣纵马狂奔而入。
萧太后一袭正红色宫装,雍容华贵,即便在这声声急报,道道加急信笺扑至下,也不见有大乱之色,沉眉静目看着那扑至跟前禀告的驿臣。
只是听着,那脸色越来越难看。
北辰琰和凌兮月死而复生,灭她西澜屯至古北口的三十万大军,一路挥兵北上。
时隔一年,天临大军再度兵临冥北关下!
澹台翰泽那张清俊的脸色红紫更迭,听完之后,眸光一转扫向萧太后,“母后,朕早就说过,西陵墨谦就是一头狼,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为何偏得一次次,与他合作,母后是真想毁了西澜的江山吗?”
萧太后眸光微愣看向儿子,一时呆怔。
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个懦弱胆小,只知道躲在她身后的儿子,也会如此咄咄逼人地质问她了。
还不待萧太后细究,气恼之下,澹台翰泽口不择言,“朕知道母后一直都恨父皇,不管父皇多爱你,多宠你,你都恨不得父皇早死,恨不得毁了西澜的万里江山早亡,可是母后有没有想过,朕想不想当那亡国皇帝!”
满朝文武,到底有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的意思?
他才是西澜的皇帝!
“放肆!”萧太后终于回过神来,却是气得浑身发抖,一声厉喝截断,纤手高高举起手,气得耳鸣目眩,“泽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对这个儿子,倾注了所有的爱。
可她一直捧在手心疼爱着,就疼出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蠢货?
澹台翰泽眸光幽冷的看去,对着萧太后那失望责怪的眼神,却再无半点当初的怯懦,反而发出一声讥笑,“怎么,母后还当朕是三岁孩童,动辄可以打骂不成?”
“别忘了,朕如今到底是西澜的皇帝,九五至尊,即便你是朕的母后,也不能冒犯君威,更别忘了,是母后你亲手将朕推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他一字一句道,“太,后,娘,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澹台翰泽在萧太后面前的自称,已从小心谦卑的“儿臣”,变成了冰冷的“朕”。
才仅仅一年的时间,时光却在这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少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不是时间。
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之位!
那个高高的帝王龙椅,冰冷又孤独,悄无声息地蚕食了少年那颗原本不染尘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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