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听闻此言,转头看向地上的人,英挺的眉毛皱了皱,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说道:“你休得胡言,本王并不认识你。”
云棠眼睛睁大,柔和的脸上涌上焦急,求证似的用力抬起头,面向端王道:“殿下,您看看奴婢,是奴婢呀,奴婢之前受伤,您怜惜奴婢,给了奴婢药膏,后面还让人给奴婢金银首饰,您怎么就不认识奴婢了呢?”
端王还真的依言,认认真真看了看云棠,半响迟疑着说:“我隐约记得,此前是看有个小宫女可怜,给了她一瓶不用的药膏,但金银首饰等物,却是万万没有的。”
“不可能!”云棠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是您让人告诉奴婢,日后要纳奴婢为妃,宠爱奴婢一辈子的!”
“为妃?”慎妃意味深长的开口。
她早猜到,端王这贱婢之子,就是个狼子野心的。
端王脸色大变,慌张的向上首道:“父皇,儿臣绝无此心,儿臣自知能力有限,不敢妄想其他,只愿在父皇庇佑下,为大昱献上一分薄力。”
盛元帝静静看着他半响,把手里玉佩扔过去,“自己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端王慌忙的伸手接住,目光落到玉佩上的瞬间,肉眼可见的溢出震惊之色,接着他似是想起什么,连忙向怀里伸手,掏出一枚羊脂玉的玉佩。
“父皇,儿臣的玉佩在这,这一枚并不是儿臣的。”
他把两枚玉佩,一同递给陈忠保,说道:“儿臣的玉佩,一直带在身上,但因......”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无措扭捏的神态,“封王那日,儿臣太过紧张,不小心把玉佩掉到地上,玉佩虽然没摔碎,但边角处磕出了一条裂缝,是以儿臣不敢坠在身上,一直是放在怀中的。”
端王脸上微红,眼睛盯着地上,在外人看来,就是为自己不够沉稳的心性,而感到很不好意思。
盛元帝看着面前的两枚玉佩,相同的图案和质地,独左边那枚玉佩,在右下角的位置,有一条细细的裂痕,此外,两枚玉佩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原本看好戏的众妃嫔,此时也齐齐顿住,谁也没想到,端王会从怀里掏出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来。
最震惊的当属云棠无疑,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向前爬动,似是想要看得更清楚,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太后拿过两枚玉佩,仔细的辨认过后,目光看向一副信仰崩塌的云棠,冷声道:“还敢装模作样,先是污蔑贵妃,接着陷害慎妃宁嫔,如今又是端王,你嘴里的话,可有一句能使人相信?”
“不,我没有撒谎,我没有!”云棠崩溃的大吼。
“端王封王那日,传旨的内侍是谁?”盛元帝问。
站在角落的安长河,躬身从后面上来,回道:“回陛下,是奴婢,那日端王殿下,的确在系玉佩时,不小心将玉佩掉到地上。”
封王当日,被封的皇子会将皇帝赐下的玉佩,当场系到身上,以示皇恩浩荡。
云棠浑身一颤,望着温和俊朗的端王,脸色没有因害羞而变红,而是越来越惨白,连脸上被扇得红肿的地方,都莫名透着苍白和死气。
江善看着灰心丧志的云棠,生不出半点同情之意,不过......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端王,眼里藏着深深的思量和警惕。
虽然现在的证据,已不足以证明端王有问题,但江善心里的怀疑,不减反增。
对于端王,说句实在的话,她此前并无什么特别印象,不论是寿辰年节,还是其他什么宴席上,端王总是最低调的那一个,亦看不出什么攻击性。
但今日,她才突然发现,最不引人注意的端王,却也最让人看不清心思。
他就像是隐在草丛里的竹叶青,没有露出獠牙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正藏在暗处,冷冷的窥探着面前的敌人。
就在江善出神时,那面惊觉被骗的云棠,忽然发出似哭似笑的怪声,撑着血糊糊的双手起来,凝视着端王恶狠狠道:“我没有胡说,就是你,是你通过御前叫马威的侍卫,给我送来的玉佩和首饰,还有那包毒药,也是你给我的!”
端王皱眉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没给过你除那瓶药膏外,其他的任何东西。”
盛元帝扫了眼两人,对陈忠保道:“让顾明安进来。”
身为御前侍卫头领,顾明安几乎每日,都会随侍皇帝身侧,以护卫皇帝安危。
陈忠保很轻易就找到他,并将人带来殿内。
按照规矩的请安过后,已听陈忠保说明来意的顾明安,拱手回道:“回禀陛下,御前并没有叫马威的侍卫。”
“不可能!”云棠身体绷直,尖利的嗓音穿破房梁。
顾明安瞥过去一眼,掷地有声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在哪里认识的那人,但在御前侍卫中,确实没有叫马威的。”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者你可以说说,那人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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