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瞥见跪在地上的两人,这姑姑明显愣了一瞬,旋即错开视线,从两人身侧走过,向着正殿靠近。
康宁伯与儿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凝重。
来人两人都不陌生,正是太后跟前的敏姑姑,也曾带着太后的赏赐,来到过康宁伯府。
她这时候过来,莫不是带着太后什么吩咐?
相比起太后,两人更愿面对盛元帝,至少知道陛下,不会随意偏袒大公主。
就在康宁伯父子心怀忐忑时,拾阶而上的敏姑姑,让守门的内侍拦了下来,言道陛下正和几位大臣商议要事,早已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敏姑姑望了眼紧闭的房门,纵使心里着急,也是万万不敢强闯,甚至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无奈之下,只得与康宁伯父子,大眼瞪小眼。
江善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诡异的场景。
而院内相顾无言的三人,也注意到从穿堂过来的江善,康宁伯父子还没什么,敏姑姑却是瞬间脸色微变,只感觉嘴里泛起苦味。
她过来之前,太后连声叮嘱,让她避开熙贵妃,请陛下到松鹤院说话,就是怕陛下会受熙贵妃影响,而简单的饶过康宁伯父子。
当然,太后并不是想对康宁伯父子如何,只是突闻大公主受伤,原本强压下去的怜惜,难免有冒头的趋势,这不,便想着给这嫡孙女,争取点好处而已。
贵妃娘娘在这个时间过来,太后所想之事,恐怕......
敏姑姑想了很多,然而在外人看来,她就是看了熙贵妃一眼,紧接着就恭敬的上前屈膝见礼: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江善轻笑的看着面前的人,状似好奇的问道:“敏姑姑是何时来的澹怀堂,倒是让我差点没敢相认。”
她微微抬了抬手腕,示意两旁请安的奴婢起身。
这声音明明没什么,却听得敏姑姑头皮一紧,忙肃声回道:“奴婢与娘娘您,正是前后脚过来。” 至于过来的目的,她没敢贸然提及。
“你的脚程倒是快,不愧是太后娘娘跟前的利落人。”江善随口说道,看向守门的内侍,“我提了些糕点来,陛下现在可有空?”
内侍想了想,到底没敢直接拒绝,请示道:“娘娘您稍等,容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江善抬手制止住小太监,摇头道:“是我来的不巧,不必再去打搅陛下,你将糕点送进去便是,我去旁边坐一坐,等陛下完事再过来。”
流春把手中提着的食盒,交给守在门前的内侍。
“姑姑可要和我一道去旁边歇歇?”江善看向敏姑姑。
敏姑姑有些迟疑,但贵妃娘娘好意开口,她自是不好拒绝,便挤出一抹笑容,答应了下来。
见敏姑姑如此上道,江善弯了弯眉眼,而后像是终于发现,在院中跪着的康宁伯父子,问内侍道:“这两位是谁,缘何跪在这里?”
听到这话的敏姑姑,心里下意识一紧。
她倒是没想过,江善已经知道事情始末,只是下意识不愿贵妃娘娘,对康宁伯父子二人,产生过多的关注。
毕竟若是贵妃娘娘开口,陛下多半不舍得驳她颜面。
相较于敏姑姑的忧虑,守门的内侍就没那么多想法,闻言恭声回道:
“回娘娘,那是康宁伯和康宁伯世子,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请罪?”江善似是被勾起好奇,目光投向对面两人。
已过不惑之年的康宁伯,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而他旁边一袭淡青锦衣的公子,那才是叫人眼前一亮,让世人明白何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他面如温玉,眼若晨星,长眉入鬓,身若玉树,纵使是跪在地上,也难掩满身端雅气质。
难怪能引得大公主,求着太后也要嫁给他呢。
江善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缓缓收回打量的目光,摇头说道:“陛下素来仁政爱民,他们若是犯了错,只管由陛下评判决断,何故在这里跪着?”
说着对内侍道:“我瞧那康宁伯年纪不轻,你去拿个软垫给他吧,也算是陛下的仁德了。”
贵妃娘娘开口,又是这点小事,内侍没多想便应承下来,当即叫人去拿来软垫,给康宁伯送了过去。
敏姑姑心下一沉,果然,在得知康宁伯父子的身份时,熙贵妃会忍不住对他们伸出援手,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软垫,代表的却是熙贵妃的态度。
敏姑姑作何想,康宁伯不知晓,他感激的向贵妃娘娘谢恩,心里微不可见的松口气。
有句话说得好,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若能得熙贵妃开口,他们父子二人许是能全身而退。
且......
康宁伯眯了眯眼睛,熙贵妃这时候过来,恐怕也不仅仅是为陛下送糕点吧。
不管她有何目的,只要能对伯府有利,都是再好不过的。
江善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经被康宁伯猜到。
她对着康宁伯随意点点头,带着敏姑姑往侧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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