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允康宁伯府,管教大公主的规矩,但这个管教,绝不是使大公主受伤。
说得明白一点,纵使大公主不得皇帝喜爱,但她身上流着皇室的血,就容不得旁人践踏欺辱,不然便是对皇室威严的挑衅。
是以,在得知儿子伤了大公主后,康宁伯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带着儿子前来请罪。
就是不想让陛下生出,康宁伯府对皇室不敬的想法。
江善算了算时辰,确认道:“这么说,康宁伯父子是连夜赶来的?”
“是这样的,听闻两人到行宫时,满头都沾着露水呢。”魏进福点头,心有戚戚然的想到,这尚大公主,还真是倒血霉的事。
江善曲指点点栏杆,想到太后对大公主的偏爱,有些好奇的问道:“太后那边呢,可有使人去找陛下?”
“在娘娘您离开不久,就有位姑姑急忙往这边来了。”魏进福微微压下腰,“娘娘若是没遇到那人,恐怕她是走的另一侧的小路。”
江善嘴角轻扯,淡笑道:“这是还特地避开我呢!”
魏进福低下头,不敢接这话。
听闻娘娘未进宫前,曾与大公主结过仇,而在娘娘进宫以后,大公主就接连出事,从高高在上的昭庆公主,一步步沦落到公主府被收回的地步。
虽然事情都是由大公主而起,但仍然有不少人猜测,这里面有娘娘的手笔。
想必太后那边,也是顾忌着这一点吧。
江善不在意笑笑,问道:“康宁伯父子呢,如今在何处?”
“说是还在前面跪着呢,想是陛下还没抽出时间见他们。”魏进福道。
江善摸摸下巴:“让人跑快点,去膳房提些糕点过来,我们承煜想父皇了。”
正说着呢,乳母抱着六皇子过来了。
江善把儿子接过来,抓着他的小手晃了晃,用逗小孩子的语调道:“乖乖承煜,和母妃去看父皇,好不好?”
六皇子吐着奶泡泡,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江善爱得不行,亲亲儿子白嫩嫩的小脸,抱着他乘上轿辇,向着澹怀堂而去。
就在江善重新动身时,那面跪在澹怀堂前的康宁伯,身体没忍住晃了晃。
康宁伯世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父亲,眼底盘旋着浓浓的担忧。
“父亲,您没事吧?”
康宁伯稳住身体,随后摇摇头,示意儿子安生跪好,这才道:“无事。”
说完,重新闭上眼睛,等待着陛下的传召。
康宁伯世子注意到父亲有些泛青的脸色,愧疚后悔如决堤的潮水,铺天盖地的朝他兜头涌来,他垂在袖袍里的手攥住,声音低落道:
“都怪我,是我太冲动......”
倘若他能忍一忍,就不会连累父亲,这把年纪还来受罪!
康宁伯闻言轻叹口气,宽慰道:“这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我贪心,当初就算会得罪太后,我也该拒绝让你尚主的。”
可惜此时,后悔已晚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陛下清楚大公主的脾性,他们在这里跪上一跪,做足认错悔过的姿态,应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康宁伯世子薄唇紧抿,脑中闪过大公主那张骄横的脸,眼底滑过浓浓的厌恶。
说是天之娇女,却比市井泼妇还不如!
但凡提起大公主,总会有沉默蔓延。
看着儿子绷紧的身体,康宁伯再次重重叹口气,事情到这个地步,还能如何?也只能忍着吧,忍到大公主折腾不动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解脱的时候。
偌大的前院重拾寂静,只余寒风吹拂而过的呼呼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道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位穿着浅褐色衣裳的嬷嬷,低着头快步从外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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