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伸手过去,拿过水囊仔细看了看,好奇问道:“是在永和宫哪里找到的?”
梁珠道:“在一个宫婢的房里,据她所言,原是永和宫的大宫女莲玉,嫌弃太小不要的,她便捡来冬日里捂手用。”
江善点点头,对吕敬道:“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吕敬闻言,赶忙三两步上前,接过贵妃手上的水囊,仔细辨认过木塞处的痕迹,低声道:“回禀贵妃娘娘,就是这个无疑,木塞上的凹痕与奴婢记忆中一模一样。”
江善闻言就道:“把水囊送去给淑妃。”
人证物证俱在,她倒要看看淑妃还能如何狡辩。
淑妃闭眼苦笑,明白再挣扎也无用,原本的杀手锏,却成压死她们的那根稻草,到底是老天无眼,偏向慎妃那对母子。
说起来,淑妃和晋王不是蠢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林顺,除利诱之外,还因对方交代出慎妃不少人手,为此他们在悄无声息中,重新清洗了一遍永和宫和晋王府里的暗线。
当然,对于叛主之人,他们面上不言,心里却不会看重,不然也就不会把林顺,推出来当作可以舍弃的棋子,
毕竟这人用得好的话,也能出其不意。
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不过假意投诚。
淑妃嘴里的肉几乎咬出血,是她输了,没想到这贱婢,居然如此忠心慎妃那个贱人!
她低下高贵的头颅,缓缓跪到地上,“陛下恕罪,是臣妾嫉妒熙贵妃,不想她诞下皇嗣,这才......臣妾该死,要打要罚绝无怨言,只这一切与阿恒无关,还请陛下您宽恕他。”
“母妃!”晋王看向淑妃,双手蓦地绷紧,眼珠充血,脖颈上的青筋似要冲出皮肤,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却又碍于更恐怖的存在,不得不压抑怒火和恐惧。
盛元帝眸光极其疏冷:“你确实该死,不知管束,自知纵容,养得他目中无人,行事无忌,毫无容人之量。”看向晋王,问:“朕再问你一遍,这次的事情,是谁的主意!”
说着语调骤然凌厉:“无故残杀百姓,坑害兵将,此罪无可恕。”与之相比,结交朝臣,算计陈府,倒变得无足轻重。
皇帝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不用忽视的震怒,那陡然强硬的气场和冷冰冰的架势,压得晋王不能动弹,心脏鼓噪,头皮仿佛要炸开一般。
父皇是真的......想杀了他!
晋王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顿时整个人如坠冰窖,“父皇,儿臣,儿臣......”
他看起来想要解释,但所有辩解的话,在皇帝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中,一点点溃散消弭。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开口了,语气严肃道:“阿恒可是你的长子,你还真想杀了他,给那些地痞赔命不成!”
她知道,阿恒行事,确实有些狠辣,但罪不至死。
再说,虽然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但实际上谁敢真去取皇子的命?
人有上下尊卑之分,那些地痞,就是再来一百个,也抵不过阿恒半根手指头。
“母后可知,就因为要借隆安铁铺,牵扯出陈府私藏兵器一事,他便对曾保家卫国的兵将出手。”盛元帝心底怒火燃烧,“隆安铁铺里所有兵将,包括其妻子儿女,全被这混账让人活活毒死,三十几条人命,就因为他葬送,母后您告诉朕,朕要怎么饶恕他?!”
若真只有那些地痞,他还不至于这般震怒。
江善脸色一变,她是真没想到晋王,会这般暴虐狠辣,这已经不单单是肆无忌惮可以形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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