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姐姐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慎妃抚了抚鬓角,“若他真是我的人,你们为何还要将他留在身边?”
淑妃眼神闪烁:“自然是不想处置他后,再被你安插其他的人。”
这话倒不算说谎,不过除这个原因外,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意收服林顺,使他成为自己的眼线。
“呵!”短短的音节,充满讽刺意味,慎妃目光看向上首,“陛下,太后娘娘,臣妾不认识此人,淑妃口中所言,更是无稽之谈,没影的事情,自然任她捏造。”
知晓林顺没有背叛她,不可否认,她心底狠狠松了口气。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她禁足之日起,那些收买的奴婢暗线,不知有多少暗生心思,不过......她今日遭受这么大的委屈,是否能求得陛下两分怜惜,解除自己的禁足呢?
这么一想,慎妃暗自激动起来。
“淑妃,你是宫中的老人,该是明白谋害皇嗣,罪当几何?”太后冷声质问。
这一场对峙下来,谁对谁错,不言而喻。
淑妃身子微微踉跄,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抖着唇苍白的辩解:“不是臣妾,臣妾没有......”
见她到这个时候,仍然矢口抵赖,太后说不出的失望,看向盛元帝道:“皇帝,这事你想怎么处置?”
如果不是为了晋王这个孙儿,她真想干脆甩手离开。
盛元帝没接这个话头,垂眼看向晋王:“这次的事情,是你们谁的主意?”
晋王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一丝微颤,叩首道:“父皇,此事与儿臣和母妃无关......啊!”
话音未落,一枚茶盏砸向晋王额角,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留下一道通红的痕迹。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发怒,抄起手边的茶盏,毫不留情地向晋王砸去,完全没有收敛力道。
殿内顿时静谧到如临深渊,盛元帝眼底掠过一抹寒芒,“无关?整整数十条人命,到你口中就如此不值一提!”
他语气明明没多大变化,但那携着的沉重压迫感,让殿内众人不寒而栗。
“朕请来天下大儒,让几位太傅教导你们,就教得你如此骄横暴虐,视人命如草芥!还真是朕的好儿子,连几岁的稚子都不放过,真当朕不会要了你的命,是吗?”
压低的嗓音,却仿佛落雷一般,在晋王耳边炸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深重恐怖的威压。
盛元帝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有多可怕,那种彻彻底底的冷漠,仿佛看得不是自己儿子,而是即将被斩立决的犯人。
晋王敏锐地察觉到,父皇散发出来的杀意,他心里的愤怒,不甘,和那仅剩的理智,顿时被冲击的七零八落,英朗的脸上被前所未有的恐慌占据。
带着水囊的梁珠,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猝不及防撞上皇帝幽冷的视线,啪叽一声跪到地上,是吓得。
江善抿抿淡红的唇,上前握住皇帝的手,清冷的气息窜入鼻腔,“陛下,别生气。”
她当然不是为晋王求情,只是不想陛下气坏身体。
掌心柔软的小手,与那藏着担忧和关心的眼眸,如一汪淙淙的春水,抚平盛元帝内心的暴怒和冷冽。
他将眼睛看向梁珠,简单道:“滚进来!”
梁珠诚惶诚恐地爬起来,躬着腰快步上前,匆匆瞥过满脸惊悚不安的晋王,恭敬递上手中的水囊,“陛下,这是在永和宫中搜出来的。”
诚如吕敬所言,面前的水囊不过巴掌大小,一只手就足以握住,顶端的木塞处,有一道明显的凹痕,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并无破损,唯独看起来有些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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