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万寿节当日,小江大人因其庄上有地痞闹事,而起意出京查看,不料在途中被人惊到马匹,致使马车失控摔下山坡,那惊马之人则在逃跑时,摔下悬崖意外身亡。”
他两次提到意外,然而这事不论谁来听,都和意外没有半分关系。
慎妃表情有些微妙,她心里很是明白,这就是他人的一场精心设计,她视线不着痕迹地扫向淑妃,在她端庄从容的面上晃过,心里低低冷笑起来。
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不做他想!
但有她这个前车之鉴,居然还有人敢伸出爪子,简直是愚不可及!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要对付江善,只能先等陛下对她生出猜疑,不然有陛下的撑腰,她们这些手段和谋算,岂能逃得过司礼监和锦麟卫的眼?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锦麟卫和司礼监没查出什么,只要陛下愿意相信江善,那她便立于不败之地,她们后宫中的这些人,争来争去不就是争陛下的宠爱和信任。
说到底,真相有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愿不愿意相信。
要对付江善,着重点不在于她,而是在陛下!没有陛下在她背后撑腰,她又能算个什么?!
慎妃思绪万千,实则也不过短短瞬间,那面张居的声音还在继续。
“经查访,此人并非京城中人,不过却在事发之前,有人曾看到过这人,在西城杨柳街出现。”晋王府的位置,正是坐落于西城杨柳街。
“不可能!”淑妃断然反驳,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张大人这话是何意,是怀疑我家阿恒吗?”
张居表情不变:“臣只是据实已告,并无其他意思。”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冤枉阿恒,以张大人您的能力,不该看不出来。”淑妃站起身,冲着对面郑重道:“还望张大人您不要被旁人迷惑。”
张居往旁边避了避,语调平直道:“臣只负责查案,是不是有人故设迷障,自有陛下决断。”
“淑妃,你怎得这般着急,张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呢。”江善静静看着对方,看起来在好奇对面之人的举动。
“张大人见谅,是我关心则乱。”
大概是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淑妃勉强冲江善勾勾嘴角,重新坐回紫檀雕花椅上。
她这番举动,细究起来找不出半点问题,身为母亲,自然见不得儿子被污蔑,若她坐在旁边不言不语,那才是不对劲呢。
话题重新引回来,张居继续道:“侯府马车之所以会受惊,还与这两枚银针有关。”
他眼睛落在托盘中的银针上:“在检查受惊的马匹时,有发现这两枚银针,被深深刺入马匹侧颈,且银针前端染有红丹草,此草气味甚是独特,只需丁点便能使马匹癫狂。”
太后闻言皱眉:“红丹草?”
“此草说来算是普通,与路边杂草无异,只会对马匹有效,多生长于湿润多雨的地带,尤以宁南府为最。”张居解释道。
他说话的语调,听不出其它情绪,但这时众人本就精神高度集中,一听到宁南府的字眼,立即联想到晋王妃的母族,范阳卢氏。
太后眼神凝重,目光再也不复平日里的和蔼,扫过面含焦急意欲解释的淑妃,移向垂着头不露神色的慎妃,心里的思量无人知晓。
张居道:“除此之外,那些在庄子上闹事的地痞,等臣带人查到他们时,亦尽数意外身亡,包括失足落水,跌入猎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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