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嘴角的笑容僵住,面上有些挂不住,惠昭仪轻咳两声,心浮气躁地问道:“贵妃娘娘,您那仪元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不妨打开窗户说亮话,也好让咱们有个底不是?”
“就是,那司礼监的内侍,素来是手段狠辣,那些被抓进去的宫婢,恐怕......”宁嫔脸上闪过害怕,“我们倒是没什么,可宫里还有皇子公主呢,若惊吓到他们,谁担待的起?”
她们不少人的殿里,都有宫婢内侍被抓走,这些人里面,有别人安插的内应,自然也有自己收买的暗线,偏生那些人一进司礼监,就如沉入深海的石子,再不闻半点声响,让她们想转圜一二,都找不到丝毫办法。
江善想了想,说道:“这次的事情,不止牵扯到我,最主要的是太后......你们看不惯我,没问题,但想借太后的手,也该事先想清楚,一旦事情败露,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太后?”惠昭仪惊呼一声,难怪慈宁宫的人,也频繁在各处走动呢。
原先以为是太后偏袒熙贵妃,不想有人居然这么胆大,敢将太后波及进来。
殿内传来嗡嗡的议论声,每个人看向旁边的人,眼神里不自觉带上怀疑。
底下的低位妃嫔,齐齐垂着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几位高位妃嫔,倒是个个稳得住,端坐在椅子上,面上瞧不出半点异色,亦不像惠昭仪等人,不停地和旁人交头接耳。
就在殿内众人众说纷纭时,刘姑姑搀着太后娘娘,缓步从外面进来。
两人的身影一出现,殿内激烈地谈话声戛然而止,众人连忙起身向太后行礼,而后才敢抬起一点点眼皮,去观察太后的脸色和心情。
见她冷淡地板着脸,眉心皱纹深邃,嘴角略微下拉,带出严肃凝重的气氛,随意瞥过来的眼神,充斥着打量和审视,让不少人心下打颤,连连收回窥探的眼神。
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做出谦卑恭敬的姿态,谁也不想在这个当头,惹来太后的冷眼和厌恶。
很明显,太后现在的心情,是十分的不美好。
来到上首的榻上坐下,太后略带凉意的眼神扫过去,语调毫无起伏地叫了声起,随后就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靠在榻上,右手捻着紫檀的佛珠,看起来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场。
下方诸位宫妃见状,不着痕迹地相视一眼,动作轻柔地起身落座,猜到今日的请安,恐怕不会轻易结束,齐齐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偌大的正殿中,安静地犹如无人之境,众人或是垂眸看袖摆上的纹路,或是端着茶盏轻试温度,再出格一些的,便是用眼神迅速交换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信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众人快受不住时,太后忽然开口了,嗓音同样平平淡淡:“今日御膳房里,新出了一种花样的点心,我瞧着很是不错,你们都尝尝。”
唤作往常,此时已经有宫妃,眉欢眼笑地道谢,并说着些引人捧笑的话,逗得太后呵呵大笑,但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没一人敢出言玩笑。
刘姑姑冲着殿外拍了两下手,紧接着两列宫婢鱼贯而入,每人手上端着一碟,做成铁线牡丹花样的茯苓糕。
御膳房的手艺,自是不必多说,仅看这精致的外表,就让人爱不释手,唯独有几人面色微变,迅速拿眼角偷偷向太后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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