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终究不是正道。”贤妃扶着宫婢的手从后面出来,她长相堪堪清秀之姿,胜在家世出众,其父为吏部尚书温敬道,可谓是手握重权。
婉贵嫔屈膝见礼,并未反驳这话,只道:“娘娘说的是。”
贤妃没理会接话的婉贵嫔,目光透过层层遮挡的翠竹,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御驾,特别是里面两道混若一体的身影,眼里酝酿出冷意,“真是没规矩,如此恃宠而骄,果真是自小养在商户之家。”
顿时没心情再搭理旁人,目不斜视地离开此处。
宁嫔悄悄抬起头,看着贤妃尤显怒气的背影,疑惑地说道:“虽然嫔妾也不满那位入宫,怎么瞧着贤妃娘娘似是格外的生气?”
“她当然要生气了......”婉贵嫔压低嗓音,“据闻贤妃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庶妹,年初刚过及笄之礼,可温府却无任何议亲之意。”
宁嫔嘴巴微微张大,“姐姐的意思是......”
婉贵嫔没有明确回答,反而说起其他事来,“太后的千秋寿诞后,就是陛下的万寿节,到时只怕热闹的很呢。”
可宁嫔却是瞬间明悟,难掩讽刺道:“还说别人以色侍人呢......”说着,神色低沉下来,“一位熙贵妃就让咱们没有活路,若是再来一位......”
这话虽有夸张之嫌,却也透露出宁嫔心中担忧,甭管陛下是真心还是假意,后宫中添了新人,总会分走她们的恩宠,尽管她们或许本就没什么恩宠。
“你身下有五皇子,谁人敢轻视于你?”婉贵嫔眼角似有羡慕,转瞬即逝,“若论谁该着急,也该是那位才是。”
纵使有着十二分的美貌,若不再是独一无二,那便多了几分无味和黯淡。
宁嫔眼睛微亮,嘴边露出笑意,“婉姐姐说得是,贵妃娘娘心地纯良,我是不忍心看着她蒙在鼓里呢。”
心底纯良四个字,她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亭边的宫妃散去,慎妃扶着元翠的手,从浓密的紫藤花后出来,她的目光似是穿过巍峨的殿宇,落到向仪元殿前行的御辇上。
秋风拂过花木,带来簌簌的轻响。
元翠抬起一点点眼睛,注意到娘娘许久的沉默,在心里打了下腹稿,说道:“奴婢瞧着,熙贵妃刚才还真是威风呢,两位贵人说罚就罚,此前见她乖顺老实,原来是做给我们看的呢。”
作为慎妃跟前的大宫女,元翠自然清楚,说什么话能让她满意。
慎妃娇艳的脸上闪过冷色,“这人啊,有了依仗,自然就张狂起来。”
“要奴婢说,熙贵妃今日的做法,实在是蠢得不能再蠢。”元翠扶着慎妃往回走,“想立威是好,可惜一下得罪那么多人,等哪一日陛下厌烦她后,这满宫是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到底不是侯府养出来的,目光就是短浅。”慎妃勾起嘴角,“这样也好,她得罪的人多了,不用我们出手,自然会有人教她,何为持躬淑慎。”
“娘娘说得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咱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元翠附和,接着想起什么,迟疑着说:“倒是贤妃娘娘的那位庶妹,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用。”慎妃目光幽远,眼睛眯起森冷的弧度,“我倒希望她能进宫,你想法子传话回陈府,让母亲在族里挑挑,若有长相出众的姑娘,让她多留意着些。”
恩宠历来是越分越薄,她如今年龄大了,已经不奢求陛下雨露,但江善想要独宠,那也是白日做梦。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