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流春撩起袖摆擦了擦台阶,扶着姑娘过去坐下歇脚,一面轻声道:“奴婢刚才隐约听周围的人说到,今天刚好是大牢里的犯人处斩的日子,想来表姑娘是出来为她公婆收敛尸身的吧。”
江善闻言,面上闪过恍然之色,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流春挥手在耳边扇风,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上次咱们找上沈府的时候,不是没看见那位沈公子么,听说他从入秋之后,日日不辍地去往大牢看望父母,风雨无阻,不惧旁人眼光,凭借孝顺这一点,让大老爷都对他颇为改观。”
这些是她听珍珠和红绡说的,两人因为性子活泼,又爱说笑打闹,在陈府的奴婢中很是吃得开,连前院的某些消息,都能打听出两三分来。
“我倒是觉得他这人,颇有些心机深沉。”江善眸光微暗,下一瞬吐出口气,“不过,不管他与陈府是狗咬狗也好,还是打着别的主意也罢,都与我们没关系了。”
听出姑娘话里的意思,流春小心地拿眼睛看过去,试探着问:“姑娘,咱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去京兆府吗?”
江善摇摇头,缓缓说道:“京兆府是要去,不过不是现在,在这之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陈府屹立京城上百年,虽不是宗亲勋贵,但也底蕴深厚,姻亲门生无数,不同于她之前送往京兆府的奴婢,打声招呼就可以随意处置,要和陈府的人对簿公堂,至少得先递上状纸,然后等待京兆府通知开堂的时间。
而中间的这段空隙,她最好待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然她还真怕陈府的人狗急跳墙,在事情闹大之前,找机会将她给解决掉。
如此只需牺牲她一人,便可将对两府的影响降到最低。
心里做好打算,她带着流春左拐右拐,穿过好几条街巷,横跨小半个京城,来到一处门扉紧闭的宅院前。
宅院青砖灰瓦红木门,连绵的院墙曲折地向东延伸,间或探出三两枝海棠花,门前种有两棵碧绿的石榴树,上面挂满拳头大的青皮石榴。
江善给了流春一个安抚的眼神,抬脚来到大门前停下,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环,紧接着门后响起走动的声响,大门在两人眼前缓缓打开。
守门的小厮看见门外的江善,当即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小的见过姑娘,姑娘安康。”
他不清楚对面这人具体是何身份,但从主子对她那珍而重之的态度,也能明白对待这位姑娘,绝对不能随意敷衍和小觑。
“起来吧,我现在想进府一趟,可以吗?”江善叫了地上的人起来。
那小厮忙不迭点头,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一面略显谄媚地说道:“姑娘来得正是时候,主子前脚刚刚过来,正吩咐人准备马车,打算去接您呢。”
说曹操,曹操到,那小厮的话音刚落,赵安荣就从后面出来,瞥见站在门口的江善,惊讶过后,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奴婢见过姑娘,姑娘快些进来吧,主子正在里面等您呢。”
他原本是出来迎接,那位前太医院院正的,不想居然会在这时候看见江善,再见她脸颊通红,衣衫略有凌乱,像是一路疾行而来,这心里便琢磨起来,难不成是陈府那边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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