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的对面,也有一排的囚车,这里面押着的,都是即将送往菜市口处斩的犯人。眼看乡试临近,过后还有来年的会试、殿试,在这般重大的时节见血,总归是多有不吉,因此刑部的官员一合计,签下文书将处斩的日子提前到乡试之前。
不曾想居然与办差回京的晋王撞上,监管的官员一面连声冲对面着急解释,一面急不可耐地催促官差,将囚车往旁边挪去,好给晋王的队伍让开路。
江善和流春就是这时候冲出来的,两道聚满看热闹的百姓,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伴着指指点点的动作,热闹地像是过节一般。
“少夫人,您别跑了。”
“快,你们两个快追上去!”
杂乱急切的喊叫声,被外面沸反盈天的吵闹声盖住。
“姑娘,往这边来。”流春拉着江善钻入人群,冲两边的行人轻声道歉,一边奋力向里面挤去,借着四周百姓的遮掩,两人宛如滴入大海中的一滴水,消失地毫不引人注目,后面追上来的陈府丫鬟,顿时失去了目标,如那无头苍蝇般,在人群中慌乱搜寻。
“嬷嬷,怎么办,少夫人不见了。”有丫鬟着急的问道。
何嬷嬷瞪过去一眼,恶声恶气道:“还能怎么办,赶紧去找啊!不找到少夫人,你们今天都别想回府!”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平日里好吃好喝养着,到头来派不上丁点用场,再一想到少夫人那有事,就喜欢闹上京兆府的做法,她整个脑袋都快大了。
就在何嬷嬷焦急苦恼的时候,那边江善已经和流春去到对面的位置,两人来到一棵桂花树下,撑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气,累得通红的脸颊上,覆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江善将脑袋抵在手背上,忍耐着眼前阵阵的晕眩,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心脏鼓噪,血流加速,隐隐发热的手脚,格外的软绵无力,仿佛马上就要软栽到地上。
缓过劲来的流春,搀着江善到树干背面坐下,右边就是一道高高的墙角,她借着树干的遮挡,小心地伸出脑袋往外面看。
“姑娘,太好了,她们没追上来。”
听见这话的江善,不由轻轻松口气,刚准备说她接下来的打算,目光猝不及防与对面的一人撞上,两人同时一怔,接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明显的震惊。
流春注意到姑娘的表情变化,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去,下一刻瞳孔一颤,喃喃道:“表、表姑娘?”
没错,对面的人,正是陪着夫君出来的陈昕言。
江善猛地回过神,拉起流春慌不择路地朝后面的大街跑去,对面的陈昕言见状,没忍住皱了皱眉,刚准备抬脚过去看看情况,就被她旁边的沈恒枫喊住,两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沈恒枫沉着脸摇头,陈昕言不敢惹他生气,只得压下心底的好奇。
而另一边跑出去的两人,将热闹的人群远远抛在身后,直到听不见嘈杂声音,这才慢慢放缓奔跑的步伐。
流春回头看了看,见后面空无一人,虚惊一场地说道:“姑娘,没事了,表姑娘没追上来。”
“真的?”江善呼出口气,转过脑袋看向身后,果真没看见陈昕言身影,她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沙哑着嗓子道:“吓死我了,好端端的她怎么跑外面来了?”
流春拖着沉重的脚步,目光落在前面的台阶上,这里像是哪间铺子的后门,两扇木门紧闭,阶梯上散着厚厚的灰尘,明显是久未有人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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