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流春以外,江善和小秋身上几乎湿透,流春捻着绣帕擦拭江善脸上的雨水,理了理她半湿的秀发,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奴婢是出来找您的,早上您离开后不久,表公子就过来了,也不许奴婢们近身伺候,端进去的午膳一点没动,还失手砸了咱们一个梅瓶......”
一个梅瓶不值什么价,但能让向来注重仪态的陈叙言,做出打砸东西的动作,可见这次不是一般的生气。
江善望着檐下淅淅沥沥的雨珠,指尖拂过凉透的衣袖,悄然叹息一声,轻声道:“无碍,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他说。”
接下来一路无语,三人踩过湿淋淋的青石小径,冒着大雨回到正房。
在廊下来回走动的红绡,看见跑进来的三人,急忙迎上前去:“姑娘,您身上怎么打得这么湿,可别着凉了才是。”
江善抖了抖胳膊,正想说自己没事,下一刻就没忍住,打出一个小小的喷嚏。
流春的脸色顿时微变,急声吩咐道:“红绡,你快去将姑娘的衣裳找出来,小秋,你去让人准备热水,还有姜汤,做好后赶紧端过来。”
说着搀着江善进入房间,匆匆瞥过坐在北窗下的陈叙言,两人脚步一转去了耳房。
外面的动静,陈叙言早就听见,他端着茶盏的动作收紧,看着那袅袅的身影自眼底消失,手上的茶盏重重放到炕几上。
丫鬟们进进出出,完全将北窗下的人忘记,一番手忙脚乱的沐浴洗漱后,江善穿着半新的秋香色簇花襦裙,外罩稍浅一色绣银纹薄衫,眉目舒展地从里面出来。
接过小秋递上来的姜汤,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冲上脑门,她原本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顿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姑娘快多喝几口,奴婢特地往里面加了沙糖,甜甜的。”
江善拿着瓷勺搅了搅碗底,暗红的颜色冲淡姜汤的苦辣,她启唇轻抿一口,又辣又甜的滋味在口腔爆发,顺着喉咙滑入腹部,驱散萦绕在周身的寒意。
用过小半碗后,她就开始摇头,对小秋道:“你们也快下去用些,若是熬得多,给院里当值的丫鬟都分些。”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是艳阳高照,一场秋雨过后,顿时有种入冬的感觉。
“是,奴婢替院里的奴婢,多谢姑娘的赏。”小秋笑着屈了屈膝,端着碗出了房间。
流春放下绞得半干的头发,压低声音提醒:“姑娘快些过去吧,表公子只怕要等急了。”
江善轻轻的嗯了一声,抬脚向东次间走去。
陈叙言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来人轻缓的神色,积压的怨怪忽得冲出喉咙,“我母亲受伤,表妹就这么开心吗?”
不同于往日温和的嗓音,携着愤怒和指责的语气,将声音的主人也吓了一跳。
看见对方骤然冷凝的脸色,他的嘴唇抖了抖,慌乱的解释道:“......表妹,对不起,我不是想说你,我、我......”
“表哥!”江善打断他的话,直视他的眼睛,“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陈叙言身上的气势蓦地一泄,消沉地弯下背脊,喃喃道:“为什么?表妹,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还是像母亲所说,你在外面看上了其他人!”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江善的脸瞬间难看得不行,冷声说道:“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厌,从来不会看到自己的问题,只将一切罪责推到别人身上,面上说着慈悲宽恕,背地里比谁都刻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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