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语气隐有斥责,“她好好在床上养伤,若是没人对她动手,如何会滚到地上,阿善,我一直以为你心地良善,李大夫叮嘱的话,你是亲耳听到的,你就这么恨不得你舅母日后瘫在床上吗?”
江善仔细回想昨晚的场景,无不讽刺地道:“我不知道舅母为何倒在地上,但要说是我动的手,证据呢?或者有哪个丫鬟亲眼看见,让她出来和我对质?”
陈老夫人脸色微沉,“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承认?”全然不提证据的事。
“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何要认下?难道就不能是夫人自己心虚,准备以死谢罪。”江善扯了扯嘴角,每一个字都顶在陈老夫人的肺管子上。
她昨晚确实有刺激马氏,也听到对方发疯似的喊叫,然而她并不后悔,只是可惜何嬷嬷回去的太早,没能让她多受些折磨。
陈老夫人眼皮耷拉下来,遮住眼底阴沉的情绪,自从江善提出和离的那一刻,她就对这个外孙女生出两分芥蒂,是以在何嬷嬷提出猜测,会不会是江善将马氏弄到床下时,她并没有去深究话里的漏洞和真假。
只想着借此给对方一个教训,压一压她满身的反骨,最好让她打消和离的心思。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而有些秘而不宣的事情,也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上,才会令人放心。
陈老夫人撩起一点眼皮,森然的眼神多有冷色,“果真是要离开陈府了,连我这个当外祖母的,也可以肆意顶撞了。”
这话里话外无不是在指责江善不孝,似是想用长辈的身份,来让对方服软。
江善粉唇紧抿,淡淡地说:“一个人如果仅为让长辈开心,而从不加分辨,事事顺从,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无异于陷长辈于不仁之地,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不孝。”
“也罢,我这个老不死的,说出来的话也没人听了,还不如早早去死的好,免得碍了你们的眼。”老夫人靠在椅背上,言语间难掩伤怀。
江善眉心微低,眼底如进来时的平静,简单地说道:“......外祖母言重了。”
没有一句真情实意的宽慰,有得尽是干巴巴地敷衍。
陈老夫人深深看过去一眼,明白靠亲情已经不能笼络住她,便歇了再和她说话的心思,挥了挥手说道:“我累了,你下去吧。”
“是。”江善垂眸屈膝,离开的脚步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与心软。
打开房门,灰白的光线透过雨幕照在她的脸上,驱散她眼底淡淡的寒意,听到动静的小秋回头,快步来到正房门前,担忧问道:“姑娘,没事吧?”
江善跨过门槛出来,没忍住回头望了眼身后,淡黄的竹帘缓缓落下,挡住她暗含复杂的眸光,她嘴角轻抿,冲小秋摇摇头:“没事,咱们先回去。”
豆大的雨珠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两人相携着闯入雨中,纤细的身形在缥缈的雾气中渐行渐远。
雨太大,打湿的裙摆和鞋袜,两人已经顾不上,小跑着穿过琅萱院的院门,刚准备松口气,却又在下一刻差点撞上,打着伞急急跑过来的流春。
“姑娘?”流春看清对面的人,眼里带上惊喜之色,“您终于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往外跑?”江善语速飞快,接着冲两人示意一下,三人躲到旁边的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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