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夫人跟前得脸的管事嬷嬷,孙嬷嬷在府里的地位,只比老夫人身边的何嬷嬷稍逊一筹,别说这些洒扫的粗使婆子,纵使是小主子身边的大丫鬟,面对她时都得多添两分小心。
随意地斜了眼说话的婆子,摆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你只需告诉我,少夫人现在在何处,我直接过去找她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孙嬷嬷这边请,老奴给您领路......”那婆子忙道,点头哈腰尽显讨好之色,“少夫人起身后,瞧着天色阴沉,便去了采光更好的暖阁,这个时辰恐怕正在看书。”
孙嬷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抬脚跟上领路的婆子,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暖阁,地上积着浅浅的水洼,那婆子一边领路,一边小声提醒孙嬷嬷注意脚下,可谓是十分贴心。
暖阁的门没有关上,凉凉的秋风穿堂而过,闲着无事擦拭多宝阁的珍珠,一抬眼瞧见一位婆子领着孙嬷嬷进来,她使劲眨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连忙放下手上的帕子,小跑到里间,急声道:
“姑娘,不好了,夫人跟前的孙嬷嬷来了。”
闻言,江善放下手上的书,抬起头往窗外看去,视线刚落到外面的青石小径上,孙嬷嬷那微显圆润的身影,蓦地跃入眼底。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传来婆子通传的声音。
江善对着珍珠点点头,从临窗的榻上起身,珍珠撩起前方的珠帘,待姑娘过去后,缓缓将珠帘束起,又到里间的桌上,将茶具端到外面。
孙嬷嬷望着出来的人,快速屈了屈膝:“老奴给少夫人请安,少夫人阿康。”
江善说了声起,平静地问道:“嬷嬷这时候过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说话的间隙,她来到上首的玫瑰椅坐下,接过珍珠递上来的茶盏,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孙嬷嬷眼里酝酿出急切的情绪,“少夫人,夫人此刻正在二门处等您,具体的事由如何,老奴稍后再向您详细解释,现在先请您随老奴出去,莫让夫人久等了。”
江善弯弯的柳眉微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没有起身的打算,“嬷嬷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意思显而易见,不知道那边具体所谓何事,她不会同对方出去。
看出少夫人对她们的戒备,孙嬷嬷心里说不上失望,明白不能将人先哄出去,便缓缓说出来意:“夫人娘家四房的侄子,于前日晚来到京城,少夫人也知道,二公子近来正专心备考,为了避免设宴迎接打扰到他,是以夫人将侄子送到临江楼暂居。”
江善回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夫人的侄子来京,与她有什么关系,用得着将她叫出去?
下一刻,她从孙嬷嬷口中得到解释,“......未让侄子上门居住,夫人深感愧疚,表公子一路风尘仆仆,这接风宴无论如何不能没有,正好今日得了空闲,夫人让人在临江楼中,置办了一桌席面,为显示陈府的重视之意,遂吩咐老奴来请少夫人一道前往。”
江善露出微微意外的神色,思索片刻,开口道:“夫人娘家的侄子,我过去多有不妥,你不如去通知表哥,想来他们才有话说。”
“话是这么个理,只是老夫人和老爷多次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扰二公子。”孙嬷嬷露出为难的表情,“按照礼数来讲,您身为二公子的妻子,外祖家来的亲戚,您是该见上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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