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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浅淡的天光穿透窗棂,驱散室内浓郁的黑暗。
暖香温玉的房间中,传来沐浴的水声,耳房中亮着晕黄的烛光,浅粉色的薄纱上,透出一道妙曼的人影。
江善脸颊红扑扑地从里面出来,烦扰她四日的葵水总算结束,难得身上来了力气,一大早就睡不着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流春拿着帕子给她绞着头发,一面轻声说着话:“奴婢听人说,昨晚上落匙之后,老夫人那边将锦小少爷送了回去。”
江善微挑了下眉,好奇问道:“怎么回事?老夫人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这事还要从两日前说起,老夫人那边突然开口,觉得膝下甚是孤单,想要让二房的小少爷,也就是取名为陈师锦的小娃娃,去长福堂与她作伴。
将小辈送到长辈身边,这在大昱是十分常见的事,若换成大房有孙子,陈大老爷和马氏只怕忙不迭将孩子送过去,以后的好处多得是呢。
然而这事落在二房头上,那是没一个人愿意的。
只是老夫人是长辈,她亲自开的口,二房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由头,不然转眼大房就能给他们,安下一个不孝的名头。
流春道:“那锦小少爷去了长福堂后,见天的哭闹着找娘亲,老夫人年龄大了,就算是有婆子哄着,也熬不住这日夜的吵闹,可不得将人赶紧还回去。”
江善摇摇头,慢慢道:“那小娃娃不过两岁大小,哪里离得了娘亲,生生让他们母子分离,着实有些违背人伦天常。”
“奴婢私下琢磨着,老夫人或许是想以此举,钳制住二房的几位主子呢。”流春看了眼姑娘。
江善听见这话,眉间的情绪越发寡淡,“二房回府之后,一直安安分分,对大房多有忍让,老夫人何须这么着急?”
流春想了想,低声道:“听说是二老爷的官职要下来了,奴婢隐约听府里的人说,二老爷或许会入户部呢。”
“户部?”江善脸上闪过些许惊讶,户部是六部之一,手上权利大不提,油水还丰厚,难怪老夫人着急了。
“这是哪里传来的消息?”
流春回道:“最先从老夫人院里传出来的,在那之前,大老爷正好过去过,想来应该不会有假。”
江善指尖点在手心,缓缓道:“外面的人都知道,祸不及妻女,大老爷和二老爷的争斗,牵扯上屋内的女眷幼童,说出去徒惹人笑话而已。”
“姑娘说的是,老夫人将锦小少爷要过去的事,府里不少人都在说呢。”流春放下帕子,拿起旁边的梳子替姑娘梳顺头发,“虽然府里的奴婢都是大房的人,但是非曲直大家心里还是有个数的。”
江善淡淡地点了下头,脸上是不欲再谈的表情,流春见状,顺势闭上嘴巴。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流春过去打开房门,见候在外面的念夏,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红绡呢?”
念夏道:“红绡姑娘提膳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脚,奴婢正好撞见,她便让奴婢先将膳食提过来。”
流春退开一步,让开进来的路,一边问道:“她没事吧?严不严重?”
“应是没事的,奴婢叫了两个小丫鬟,已经送她回房间了。”念夏回了一句,冲坐在软塌上的姑娘行礼。
两人的谈话江善听见了,对流春道:“你现在过去看一看,要是严重的话,赶紧请了大夫过来。”
“是。”流春点点头,看了念夏一眼,快步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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