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送客的意思,陈叙言听出来了,尴尬地从榻上起来,沉默片刻道:“你......你以后别这样做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当光明磊落,胸怀坦荡,表里如一。”
江善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捏着团扇的指尖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我会告诉母亲,请她看管住大妹妹。”他顿了一下,“你打了沈恒枫的事,我会帮你隐瞒。”
“我说了,我没打。”江善认真地看着他。
陈叙言一副‘你别想再骗我’的表情,抿了抿唇劝道:“这一次就算了,我知道表妹你没怎么读过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行事光明,不要再做那些低劣而狠辣的事。”
“姑娘别气,别气,不值得,不值得。”红绡替她们姑娘顺着气,望着表公子离开的背影,没忍住呸了一口。
江善胸口急速起伏,半个身子趴在高几上,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没读过书?是,我是不如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有君子之道,但我至少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什么叫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她让人打了沈恒枫,就是低劣狠辣,那陈昕言故意害流春受伤,又算是什么?是她年纪小,还是她不是有意的?
“表公子这话也太过分了,没读过书怎么了,奴婢就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不能随意地去害人,他怎么不去对着表姑娘说教。”红绡语气不忿。
江善深深运了两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我算是看清楚了,这陈府里的所有人,都爱自说自话且还一副为别人好的姿态。”
强加在别人身上的自以为是的好,你问过别人需要吗?
红绡悄然叹息,原瞧着表公子是个好的,不想也是个偏心眼的主儿,难不成陈府和侯府,都盛产偏心眼子?
*
金乌西坠,夜间刮起薄薄的凉风。
江善坐在西次间的书桌后,桌上摆着一封撕开信,信是江钰那边送来的,一是告诉二姐,他入了工部的营缮所,虽只是正九品的所丞,但到底也是官身,且营缮所内汇聚着诸匠之精艺者,他在这里学到很多。
二是请二姐代为向顾先生表达谢意,说他已经猜到,是因为顾先生的举荐,才让他有机会入工部为官,还有他铺子里的生意,也多亏顾先生相助,他心里是如何感激云云。
见他似是没怀疑盛元帝的身份,江善心里微不可见地松口气,拿起旁边的锦盒,刚揭开上面的盖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的眼睛往里面看,月白色的锦缎上,赫然放着一枚用极品黄花梨雕刻的祥云纹玉佩,
珍珠伸着脑袋看了眼,赞叹地竖起大拇指,“三公子这手艺是越来越厉害了,瞧着比那些玉雕的还要有韵味。”
红绡笑着说:“三公子去了工部,定能学到许多,对了,三公子信上说的顾先生,是谁呀?姑娘认识吗?”
珍珠目光发虚,小心地觑了眼姑娘,避开红绡看过来的视线。
江善轻咳一声,解释道:“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位长辈,上次在素月庵时,我们恰巧碰上,他见过阿钰一面,知道阿钰的心思后,所以推荐他去了工部。”
“那也是我们三公子心思灵巧,又有拿得出手的技艺,这才让那位顾先生看重。”红绡隐晦地恭维一句。
江善眼角含着笑,对红绡打趣说:“你这话可不能当着阿钰的面夸,不然他怕是要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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