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端庄地搭在腿上,声音依然轻柔和平静:“夫人说的是......”
这反应太过平静,也太过疏离,让马氏一度拧起眉心,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阿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你表妹之前摔坏你珊瑚盆景的事?”
江善诚实地摇摇头,“夫人当日已经为我做主,过后又遣人送来两万两银票,表妹已经受到教训,这件事在我这里,便算是翻过了篇。”
“哦?”马氏眯了眯眼,脸上时有锐利闪过,“既是如此,你为何连你表妹的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呢,撒谎可不是一个好品行,阿善?”
果然还是因为她不愿意借陈昕言那座小院子的事......
既然知道马氏找她的目的,江善一直绷紧的心神放松些许,缓缓说道:“不知夫人说的是什么忙?”
马氏的视线在江善脸上扫过,审视着说:“你表妹想借你嫁妆中的,那座院子摆件一用,听说阿善你不愿意?”
“原来是这事......”这是眼看陈叙言无疾而终,又央着马氏替她出头么!
江善心下冷笑两声,脸上隐有烦躁闪过,“本是不该拒绝表妹,只是我愿意原谅表妹之前的出格,却不知表妹是否真的已经知错,毕竟表妹近日来的情绪时有波动,夫人就当是我小人之心吧。”
她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可话里话外的不信任,表现的明明白白。
马氏的脸皮一抖,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你是不相信你表妹,还是对我和叙言以及整个陈府心怀戒备,就因为之前老夫人将你送去素月庵?”
马氏说这话不是没来由的,江善从素月庵回来后,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对待她们的态度,却不复往日的亲近,总有种不自知的距离感和防备。
这种感觉很轻微,但你与她相处的时候,又会时不时地显露出来,让人想忽视都难。
江善听见这话怔愣住,接着长而翘的睫毛快速颤抖两下,有种心思敞开在青天白日下的恐慌。
这次回到陈府后,陈府里的人和物,给她的只有浓浓的陌生,像是有层看不见的薄膜,将她和陈府分隔开。
若是没人提起,这层薄膜看不见摸不着,一旦有人挑破,那强压下的厌恶和疏离,一股脑的冒了上来。
她难道不该对陈府怀有戒备吗?
任谁狼狈的像是驱赶一般的被送去庵堂,心里都会介意,都会感到意难平!
她在心里轻轻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色保持自然平静,“夫人误会我了,只因那院落摆件是阿钰送我的,所以格外珍重,不喜有外人触碰。”
她没有忽视马氏话里挖的坑,是老夫人提议送她去素月庵,她一旦承认因此生了嫌隙,不就是变相告诉众人,她这是将老夫人怨上了?
所以,她心里的想法,不敢向外表露出半分。
听见这话的马氏,眉眼蓦地耷拉下来,脸上悄然多出两分尖酸,“外人?谁是外人?昕言既是你的表妹,又是你的小姑子,再亲近不过的关系,到你口中便成了外人么?”
下意识说出口的话,才最可能是心底真实的想法,冷睨着下方一脸沉默抗拒的人,马氏心底泛上一股怒火。
女儿要那院子摆件作何用,她心里一点不在乎,她会帮女儿出头,除了偏疼女儿以外,便是有意压一压江善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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