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邀请我后日去寻芳泗水赏花。”江善将花笺放在桌上,抬眸看了眼流春等人。
流春顿了一下,迟疑着说:“姑娘是在为难么?”
江善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就怕表妹只是面上赏花......你们也都知道,沈府的事一早就是脱离我和三弟掌控的......”
最近这两日,文阳侯忙得脚不沾地,经常与幕僚一坐就是天明,后院一次也没来过,可见局势的紧张。
陈昕言求江善劝说江钰原谅沈府的事,身边的几个丫鬟都知道,除了吐槽一句表姑娘亲疏不分,也不敢多说什么。
珍珠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担心的话,不如就不去了吧......”
要她说,这事就是表姑娘不地道,但凡对她们姑娘和三公子有丝毫在乎,也不会说是让三公子谅解沈府的话。
这不是往三公子的伤疤上撒盐么!
江善摇摇头,慢慢道:“这些不过是你我的猜测,万一表妹没有这个想法呢......”她悄然叹息,对红绡说道:“你去陈府跑一趟,就说我后日会如约而至。”
“是。”红绡屈膝。
暗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巍峨宏伟的皇宫如一只匍匐的猛兽,凝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慈宁宫中,烛光将殿内照得宛如白日。
太后闭目坐在榻中,手上转着一串紫檀佛珠,她一身浅棕织金绣福纹常服,头上简单饰赤金凤簪,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慈眉善目,却又不乏威严。
下首是一位眼角微红的妇人,穿着前后织金云凤纹宫装,头上着金凤冠,通身气势庄重,正是大昱朝的皇后。
皇后看着比容妃要年长几岁,比起容妃的娇艳大气,她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许是因为经常皱眉的原因,眉间有一道清晰的‘川’字纹路,让她看起来更显苍老。
特别是在俊美威严的盛元帝旁边,这种衰老的特征越发明显。
“皇上驾到!”
殿外传来一声通传,紧接着盛元帝大步走来,他穿着靛蓝色的便装,腰间坠着一枚九龙佩,头发简单用玉冠束起,打扮的十分家常,他身躯伟岸英气,俊美沉稳,一进来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皇后连忙起身行礼,盛元帝扫了她一眼,径直坐到太后旁边的榻上,接过宫婢递上来的湿帕擦拭双手。
太后睁开眼睛,紧绷的神情稍有松缓,“皇上用过晚膳没?外朝的事再忙,也不能疏忽了身体。”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从手中青白如玉的茶盏晃过,温声说道:“朕身边有赵安荣照顾,母后不必担心,倒是母后这个时辰唤朕过来,是有什么事?”
太后拨动紫檀佛珠的动作微顿,看了一眼皇帝,问道:“昭庆那丫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事情一经传开,后宫中就收到消息,掌控整座皇城的皇帝,不可能还不知道。
皇帝没有否认,沉默颔首,太后见状继续道:“昭庆自小养在我膝下,她本性如何没人比我了解,说她张扬跋扈是有,罔顾礼法,行那毫无人伦之事绝无可能!”
“母后说的是,昭庆她定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皇上彻查凶手,为我们的女儿做主。”皇后端正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语气冷厉。
收到昭庆和湘王有染的消息时,皇后犹如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尽管经过两个时辰的缓和,心底依然惊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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