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刻去把珍珠叫回来,我身边的大丫鬟,没道理给一个老嬷嬷使唤!”
流春顿了一下,迟疑着说:“那世子那边......”
江善深吸口气,想到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半响终是妥协道:“你带两个小丫鬟去换下珍珠,至于齐嬷嬷......”
对于这个人,她实在生不出待见的心思,但她心底明白,现在有江擢在背后撑腰,想将对方赶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以图日后。
“......从今往后,正房必须留一人看守,决不能让外人靠近半步。”
这个外人说得是谁,流春心里再清楚不过,她起身准备出去挑选小丫鬟,就在这时,红绡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三公子受伤了。”
“什么!”
江善猛地从榻上站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红绡,“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她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也不等红绡回话,人已经步履匆匆朝清竹院走去。
清竹院是江钰居住的院子,离望舒院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往日江善不是没去过,唯独今日这段路显得格外的长。
清竹院里乱做一团,小厮丫鬟如无头苍蝇般乱窜,见到江善进来,在江钰跟前贴身伺候的桂竹顿时松了口气。
“二姑娘,您快些进来吧,咱们公子昏过去了。”
桂竹比江钰大上两岁,也不过是个清瘦的少年,此时他衣裳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上青一道红一道。
“请大夫了吗?夫人那边有没有让人去通知一声?”
江善眉目肃然,桂竹引着她去里间,一边回道:“已经吩咐人请大夫了,夫人那边也派人去叫了。”
江钰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鼻子发青,脸部肿起,脸上青紫的伤痕像鱼鳞一样密集,更别提身上被衣服遮挡的地方。
江善差点不敢相信,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那个目光灼灼笑着唤她二姐的弟弟。
她的眼眶蓦地红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榻边,就发现他搭在薄被上的右手异常的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鲜血从那里流下,触目惊心。
“公子知道今日陈府上门提亲,就想着回来向二姑娘道喜,不想在路上遇到了大理寺卿沈大人的侄子。”
桂竹抹了把汗津津的脸,继续说道:“那何奉素来是个混不吝的,因为我们公子没有搭理他,就将公子嫉恨上了,仗着沈大人的势,时常找我们公子不痛快。”
“今日也不知他从哪里得了消息,上来就将我们公子好一顿讥讽,言谈之间俱是讽刺公子自甘下贱,做木工活逗人取乐,公子气不过,反驳了两句,他们就要上手打人......”
说着说着桂竹两个拳头捏紧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奴才们拦不住,让公子被他们生生打晕过去!”
江钰从小便处在父母忽视的状态,一件木帆船都能让他玩上大半年,经常没事就将手上的东西拆拆装装,一来二去,便对木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在这一道本就相当有造诣,加上如今有了新的目标,正是满怀激情的时候,如何容得别人贬低。
一来二去之间,双方都带上了火气,口头上的争执也变成推搡拳打。
陈氏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怒不可遏,“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也敢欺在我们侯府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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