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秦颖听说后叫了起来,满脸惶恐,
“三妹,面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想好。”
“二姐姐你问心无愧,进宫面圣也是你有理,怕什么。”
秦洛杉帮她抚着衣服上的褶皱。
“难道二姐姐不想以后在江家有立足之地?”
秦洛杉抬眸。
秦颖:“想倒是想……”
“别怕,有我呢。”
秦洛杉摸摸秦颖手背。
于是秦洛杉扶着秦颖进宫后,看到人模狗样的江睿正站在廊下,冯济坐着,他站着。
看到秦颖,江睿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但很快消失不见,只想着到时候把秦颖接回去,再慢慢和她算账。
没想到冯济问清楚缘由后,他调整表情,正要表演夫妻情深,撇清干系时。
秦颖“扑通”当着冯济的面跪下了,哭诉:
“陛下!臣女愚钝不惹夫君喜爱,但出嫁从夫,臣女今后定会恪守女戒,但臣女想求陛下一事,万望陛下应允。”
“什么事啊?”
冯济和声细语。
秦颖抬头:“求陛下赐死我夫君的妾室轻歌!”
江睿登时脸色大变,好似死尸。
“为何啊?”
冯济装糊涂。
秦颖哭得梨花带春雨:“轻歌她用心不良,意欲戕害臣女性命,如此毒妇,臣女见之胆寒,望之生畏!”
“再和她共处一室,只怕是臣女顷刻就要命丧黄泉啊!”
接着秦颖喊来一人,正是江府仆从。
“这也是秦洛杉花重金打点过的。
仆从干脆道:“启禀圣上,轻歌的确吩咐过奴婢,若是等到夫人生产,要趁机喂之毒药,害死她,好将腹中孩子与夫人的孩子相换。”
“你胡……”
江睿眼中喷火,却想到是御前不敢失了礼仪。
冯济脸色严肃几分:
“黄福禄,传我的话,把江雪浪和秦忠都叫进宫中。”
这下事情闹大了。
江雪浪进殿,看到自家奴仆,心里咯噔一声。
于是来了先是给了儿子一耳光,然后跪求陛下谅解。
冯济看了他很久:“文国公你说呢?”
他问得正是秦忠。
秦忠慢吞吞看了眼秦洛杉:“臣赞同臣孙女之言,把轻歌交给我秦家处理,至于轻歌肚子中孩子,毕竟无辜,等生下来后也可由秦颖抚养。”
“朕。”冯济眼神扫过惴惴不安的江雪浪,扫过面若死灰,满头大汗的江睿,扫过低着头肚皮圆钝的秦颖。
最后落在秦洛杉身上,她今日穿得是蓝白齐胸襦裙,是李朝的经典服饰,头上只别了金缕嵌绿松石蝴蝶簪,一双眼处变不惊,宛若空谷幽莲。
“准了。”
他轻飘飘一句话,叫江睿直了眼,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朕限江家三日内接回原配夫人秦颖,并且将轻歌交给秦家处置。”
“江大人,可对这处理有何异议?”
冯济和声悦色问江雪浪。
江雪浪哪敢再说些什么,低头:“谢主隆恩,臣没有异议!”
江睿宛若行尸走肉,跟着出了门。
刚出宫门,他竟然呜咽哭了出来。
他哭,秦颖笑。
一路笑回了秦府。
“二姐我如今心情舒畅了。”
秦颖洋洋得意,甚至看着自己怀孕的肚子也不觉得难过。
“轻歌我来处置,二姐你安心养胎,回江家后事事定要谨言慎行,讨好公婆。”
秦洛杉叮嘱。
“因为后宅中江睿不护着你,你只能另寻靠山。”
她语重心长道。
秦颖:“嗯,洛杉,难为你了。”
她现在已经把秦洛杉看做大好人。
秦洛杉心却不在秦颖身上。
轻歌。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秦洛杉看着外面的落日,心想。
轻歌,你期待见到你的母亲吗?
轻歌被人从江府扔出来后,整个人是蒙的。
自己的衣服首饰都没带走,只穿着淡粉色寝衣,上面纹花被灰尘弄得黯淡。
看到江睿她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可江睿却别过了脸,冲自己摆摆手。
轻歌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怕是活不成了,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你们要带我去哪?”轻歌转而将目光看向把自己架上马车的奴仆。
往日对他恭恭敬敬的仆从在此刻却眉眼冷淡:
“陛下有旨,派你去秦家负荆请罪。”
她大哭大叫,却被人堵住嘴巴。
在马车上就想上吊自杀,被人救了下来。
那人是秦府的,冷着脸呵斥:“我家三小姐叫你活,你这婊子敢死?”
轻歌于是开始哭。
一路把眼睛都哭肿了,脸也哭红了。
同时开始后悔,许给了江睿这个王八羔子。
当她被人扯着脖领子从马车上摔下来时,面对周遭人群的指指点点,大着肚子的她羞愤欲死。
可没想到被带到秦洛杉面前时,才是噩梦的开始。
她一路战战兢兢,听到有人叫她跪,就忙不迭地跪下,连头也不敢抬,连声叫道:
“二小姐,三小姐恕罪,求求你们绕我一命吧,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们。”
可头顶没有一点声音。
轻歌战战兢兢拿眼睨了一下,顿时愣住了。
眼前的不是秦洛杉,也不是秦颖,更不是秦忠。
而是那个生下自己就把自己卖进窑子,对自己无情无义,长大后却卖惨和自己一次又一次要钱的。
母亲!
那血人看着轻歌,喉中漫出一丝意义不明的悲鸣。
秦洛杉扶着秦颖走进来,颇为好笑地睨着这生疏的母女二人。
秦洛杉站着,上下审视了下眼轻歌滚圆的肚子,那锋利目光如刀,好像要把轻歌的肚皮刨开看看。
轻歌下意识发起抖来。
秦洛杉微笑,轻声:“轻歌,你还不知道吧,圣上把你赏给我们秦家了。”
“以后你的孩子也会在我二姐膝下长大,你放心,我会劝二姐善待他的。”
轻歌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怔愣。
“轻歌是孕妇,我不会动她,毕竟孩子为大。”
秦洛杉话说着,眼却睨着那血人。
“所以我要先找大夫,把轻歌肚子里的孩子刨出来,再好好审问她,是打算怎么害我二姐的!”
轻歌下意识护住肚子:“不,不要,别拿走我的孩子!”
“害人终究害己,天道好轮回,我看今天,”秦洛杉的脸直视着那婆子,一字一句,“谁能救得了你。”
就在轻歌要被赶来的大夫七手八脚拖下去,恐惧的哀嚎声贯穿秦府时,那血人却抬起头,用一双无比清明的眸子看着秦洛杉,她爬到秦洛杉脚下:
“三小姐,当年的事情我都告诉你,求求你。”
她艰难调整姿势,把两条几乎被打废了的腿垫在身底下,冲秦洛杉磕头,声音止不住颤抖:
“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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