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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进宫


白青放空一会儿后,看了看徐韧。

发现少女神色沉静,与天边幽蓝曙光相得益彰,如同清幽树苗,亭亭玉立,一时不由得感叹。

“你现在和之前真是天差地别,你跟着你小姐多久了?”

“快两年了。”

徐韧撩起帘子,用手折了一支翠绿的枝子甩着玩,马车内尽漫起微苦清香。

“时间不长呢,我跟着公子已经快十年了。”

“十年?”徐韧玩着树枝,漫不经心问。

“嗯,我和公子有个十年之约,再过不久就到期了,到时候暗楼不会再为公子打开,也没人会再找到我。”

白青淡淡道。

徐韧不想表现的太惊讶,但还是蓦地瞪大双眼,她没说话。

“是吗。”她嗓音有些变调,但还是没有看他。

“嗯。”

白青看了眼她瘦削的肩胛,又把目光落到她布满伤痕的手腕上,心头涌起些许难以言喻的情感。

那老东西教小孩怎么也不知道慢慢来,看起来徐韧在他那吃了不少苦。

也许是心疼,也许是对后辈的欣赏,白青俯身,用一种劝慰语气说:“走之前,我会把袖弩还给你,还有……”

“我不稀罕。”

徐韧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徐韧不知道心里涌起的哪门子无名火,盯着白青,一字一句:

“我不要你的东西。”

白青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浮现出因为尴尬产生的那种古怪的笑。

他想说些什么,嗫嚅一下,还是靠了回去。

徐韧把树枝扔掉,而后爬了出去,把缰绳从白青手里夺了过去,不愿意再看白青一眼。

马车很快到了秦府。

秦洛杉此时,还在睡梦中,她梦到了多年前烧毁戚家的那场无边大火,仿佛连人的灵魂都枯萎其中。

那时还尚且年轻的婆子,抱着戚元禅跑啊跑,自己不知怎么站在外面,焦急地冲他们伸出手。

突然杜方言出现在外面,冲他们笑着,眉目中自有万分狰狞。

秦洛杉手动了一下,醒了。

就在这时,她起身看到外面露水更重,徐韧像个被雨打湿的小猫,回来了。

白青远远站在门口,看着这边。

“小姐,”徐韧挑起一抹笑,“杜家当年接生公子的嬷嬷,我找到了。”

她把手从背后伸出,把那人像丢抹布一样扔到秦洛杉眼前。

“中途醒了一次,叫我又打昏了,”徐韧漫不经心说着,给婆子嘴里塞了毛巾,端起水盆,往上一泼。

秦洛杉问清原委后,自然是惊喜至极,没想到一盆水下去。

婆子还没醒,徐韧跨坐在她身上,举起手就要扇。

“等等。”

却被秦洛杉叫住了。

“她装死,小姐。”徐韧说。

“我来问她吧。”

秦洛杉怕徐韧下手太重,倒引起逆反心理。

“嬷嬷,你女儿是轻歌是吧。”

没有反应。

“你去找轻歌,是为了钱财?我可以给你花不完的钱。”

秦洛杉笑道。

“我是五里坊的坊主,你为什么不选择和我合作呢?”

婆子眼睛“唰”一下张开了。

“你能给我多少钱?”

秦洛杉伸手摸了摸她下巴,眸中闪过精光:

“那就要看你能告诉我什么了。”

她给婆子端来一杯水:“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婆子看来丝毫不惧,就这秦洛杉的手喝水喝得滋滋作响。

“我,我之前是秦楼的,现在四处打杂为生。”婆子毫不避讳,“上了年纪吗,那行终究是不能一直干,很累下面也烂……”

“你之前是杜家的仆人,是吧,我问你,”秦洛杉不耐烦听她的顾左右而言他之词,直接打断她。

她看着婆子的眼睛,好像能看进她的心底:“杜恭孝出生时手臂上可有痣?”

“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杜,什么恭孝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婆子装傻。

“不知道?你本是杜家家奴,后来被杜方言发卖出府,流落青楼,而后给一江湖镖局的镖师生下女儿,对方帮你赎身后你不知所踪。”

“现在算算也有二十年了吧,你去找轻歌,因为她是你女儿,你想和她要钱是吗,我说得对吗?”

白青不知何时挪步进来,手上端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平心静气道:

“我能保护你安全,我家公子现在与杜方言势同水火,只不过有一亲情债难以偿还,你若是乖乖告诉了我,我免你死,若是不告诉我。”

白青笑了笑:“那你也就受点皮肉之苦。”

婆子怔愣一下,随后一口口水哆哆嗦嗦吐在白青脸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动手吧,白青。”

秦洛杉睨着她,失了耐心。

白青素有活阎王称号,十分喋血。

但这婆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秦洛杉生怕她死了,连忙拦住白青,找人来给她止血。

这女的与那婆子一般,嘴硬。

秦洛杉被惹得烦恼,可神色却越发沉静。

“看来江家是唯一的突破口了,二姐你且等我为你讨回公道。”

秦洛杉喃喃。

江睿,我看你能护住你的轻歌几时。

这下我要她的命,她就必须死。

秦洛杉进了宫,先去见了黄福禄。

那老东西又变得苍老了些许,眼窝深深。

“干爷爷,洛杉有事求你。”

黄福禄动了心:“什么事?”

于是她就将江睿宠妾灭妻,欺负秦颖的事情倾数告知。

“我希望陛下能为我二姐讨回一个公道,我秦洛杉愿意与江睿当场对峙!”

黄福禄笑了笑,扶起秦洛杉:“那不是什么大事。”

“你现在宫中候着,日落前我会叫人来喊你。”

于是黄福禄侍奉冯济时,只是顺嘴提了一句。

冯济诧异:“是吗,竟然有这种不顾礼法之事。”

“江睿平时看起来倒不像是这么拎不清的。”

“是,”黄福禄慢慢磨着墨,“老奴知道不该多嘴,可秦家二小姐还在娘家住着,眼看就要临盆,而江大人还……”

“许是被那妾室迷昏了头罢。”

“把江睿给我喊进宫,把秦颖也叫上。”

冯济吩咐。

“是。”

黄福禄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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