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罪犯1943的真实身份是最大反派组织【α】的博士,并且伪装成低危罪犯酝酿大动乱。
证据确凿,经过评估足以达到死刑标准。
但就是这样一件板上钉钉的事,却遭到了驳回。
“如果不能给我一个交代的话,我会直接上报到皇帝那里,让他亲自裁决。”
开门进来的南浔堪称无理地把刀一丢,然后嚣张坐下,开口就是威胁。
刚刚还七嘴八舌讨论着的大臣们顿时安静了。
因为典狱长要时刻在帝国监狱坐镇,因此此次会议是线上进行,每个位置上都是投影。
还好他们不在现场,否则真会害怕对方直接动手砍人。
“典狱长,你来了?”
看到她来的小殿下毫无顾忌地挪了座位坐到她身边去,这亲昵的态度让其他人看了更是直呼后悔。
为什么要把他安排进来,原本打算对准帝国之刃的权利武器,现在反过来对准了他们。
在开这场会之前,身为最有名又没人可管束的记者,小殿下的报道已经传遍了整个帝国。
那些底层人居然也敢发表自己的意见,说他们罔顾法律、针对典狱长。
这群只能被舆论煽动的愚民。
“我也想知道你们仲裁院拒绝的理由。”同样在上首的执政官理所当然为自己的学生撑腰。
“这些事都是我们内部讨论的结果。”
“而且,要计较起来,典狱长你也有失职吧,帝国监狱里居然有这么多协助她的内应。”
“就是,谁知道阿尔法还有多少人潜藏在里面。”
他们明知道大部分人手包括S47都是他们那边的,却还恬不知耻开始指责她。
“放屁!”
这句粗俗的骂声来自于小殿下。
也正是因为是他,所以一贯气焰嚣张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仲裁院顿时气短。
温温和和的天真小殿下就这样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你们在推卸责任吗?现在我们说的是这个吗?给不出理由就给不出,干嘛拉别人下水。”
“而且典狱长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们这些人就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做,却来指责在做实事的人。”
“都闭嘴,谁再敢骂她,我就亲自去调查你们,然后把你们的罪行全部写成报道!”
仲裁院一个个被骂成鹌鹑,只能偃旗息鼓。
南浔看得好笑。
当初想利用小殿下的影响力来拉她下台,现在反噬了吧。
“所以你们给不出理由对吧。”她敲了敲桌子,看向从一开始就沉默无比的青年。
“审判长,你说呢?”
“典狱长给出的证据充分,如果你们给不出切实驳回原因,我这边会直接同意。”
他没有和南浔对视,而是转头向执政官说话,“我的评估已给出。”
“等等!”
仲裁院的人急了。
“1493的身份是机密,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
“有多机密?”
“她……她是我们安插在阿尔法里的间谍!”
终于说出来了。
棋子还有用,事已至此,也只有说出她的身份才可以保住她。
至于她在授意下针对典狱长的那些事,都可以推说是她的个人行为。
“是的,她是帝国间谍,所以她的行为都是为了帝国。”
他们以为会有所转机,不料南浔却不慌不忙,“你们说她是帝国间谍,有证据么?”
“证据,当然有!给我们几分钟。”
“好啊,给你们几分钟。”
找吧,在她知道黎岫是帝国间谍之后,她就已经着手毁灭掉所有证据了。
在等待期间,南浔还有闲情逸致抓着旁边小殿下的手把玩,把他钓得嘴角疯狂上扬。
泽菲尔看向对面的“狐狸精”,果然看到他眼神幽深地朝这边看。
几分钟过去。
“所以,证据呢?”
执政官看向一个个面色不好的仲裁院大臣们,不怒自威。
“出了点小意外……”
“到底有没有?没有证据还这么武断,仲裁院该不会其实在和阿尔法勾结吧,所以宁愿这样都要保下他们重要的博士。”
“不要血口喷人!”
“那就拿出证据!”
对面大声,南浔比他们更大声。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之时,另一道投影出现,是皇帝身边的内务官。
“诸位稍安勿躁,我带来了陛下的意思。”
最高权限的旨意直接发到了每个人的通讯器上。
看过之后,仲裁院那边一下子狂喜。
南浔也不疾不徐点开查看。
大概内容是:博士确实是帝国一方,立刻将她放出,并且表现得无事发生,好方便她继续迷惑阿尔法。
这结果在南浔预料之内。
实际上,她早就知道女主不可能会被她算计到接受死刑,她们的博弈还在后头,演这场只是为了让等某人更加动摇。
完全可以立马定罪的情况,这种级别的罪犯还是能被保下来,讽刺可笑。
她看向审判长,对方显然被冲击得心神动摇。
这就是他想守护的公平,没有证据又怎样,上位者的旨意就是一切。
他从来就是被利用的工具,他所审判过的那些人当然有罪,但只是因为他们在博弈中失败,又或者是价值不够让他人作保。
公平?可笑。
“我要见陛下。”
审判长站起来,他的反应比提出申请被二次驳回的南浔还要大。
“我也是!”
泽菲尔也不可置信,嚷嚷着要见父皇亲自问他。
“抱歉,陛下说了,这个决定无法更改,谁来见他都没用。”
传达者说完就准备隐去,但是突然转向了泽菲尔,“小殿下,陛下让您别再玩了,记者游戏是时候结束,收收心回来吧。”
“什么记者游戏,我明明是认真在做!”
对方并不打算和他争论这些,鞠躬之后,全息投影就此消失。
“那就到此为止吧。”
南浔站起,脸上没什么情绪。
仲裁院那边也争相挂断,没有冷嘲热讽的时间,而是马不停蹄准备迎接来自她之后的暗算和针对。
“老师,再见。”
随着执政官的投影消失,在场的只剩下他们几方。
“审判长,我们先走了。”
南浔敷衍冲他打招呼,准备离开。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这个结果不提出异议?”
“我提出异议有用吗?别忘了,一切为了帝国。”
她看着失魂落魄的审判长,微微一笑,继续补充,“而帝国是皇室的帝国。”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公平可言,对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真和泽菲尔有得一拼。
审判长从小被塑造的观念还有一直以来坚守的原则正在被重塑。
真可怜。
她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典狱长。”
小殿下赶紧伸手拉住她的衣摆,“我们一起。”
“我们不一起。”
“什么?”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内务官说得对,您的游戏结束了,这里也也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什么意思。”
他拉住她的手,被她骤然疏离的态度伤到。
“我以为我们是……”泽菲尔嗫嚅着,居然发现没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也不愿意承认他们仅仅是皇室和臣属的关系。
她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
听到她的回答,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话问了出口。
他们对视,泽菲尔也更好看清她冷灰色眼瞳之中除了极致的冷漠之外什么也没有。
往常的一切,他自己所认为的甜蜜,通通都是他以势压人的一厢情愿。
某个方向似乎传来轻轻的嗤笑,在嘲笑他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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