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裴颢知无依无靠之外,其实还有因为他这与众不同的气质。
明明都已经过得那么惨、那么可怜了,可他身上的气质却依旧出众,从小就是如此,无论他穿得多破旧,都会让人觉得他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有时候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噤若寒蝉,心生敬畏。
即便是家里的二爷和三爷都不会让人觉得有压迫。
裴颢知却能。
从小他就是这样的。
可就是因为如此,反而更能激得人欺负他。
他们害怕他、敬畏他,却又忍不住想欺负他,想把他碾压到尘土里面,踩着他的脸让他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们。
知道裴颢知这是要出门,他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出去摆摊,有人知道他在西街摆摊给人写信看信,之前有人还特地笑话过他,当然他们是在裴家笑话裴颢知,放到外面,他们可不敢。
即便是陈氏也不敢在外面对裴颢知做什么。
她是最在乎她那点脸面和名声的,可不想被人传出欺负侄子的流言。
平时谁看到裴颢知都得朝他吹个口哨或者嘘他几声,也有直接上前围着裴颢知笑话的,可今天后院这边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少人都白了脸。
午后裴颢知那个举动实在是让人心惊,小六的手虽然是救回来了,但大夫说以后是不可能再提重物了,像他们这样的下人,干得本来就是体力活,提不了重物跟废人有什么两样?傍晚时候,管事便给小六结了月钱赶他走了,反倒对这位二少爷却是一点举措都没有。
不知道是出于忌惮还是终于察觉出裴颢知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众人此刻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少年,终是有些害怕了。
裴颢知倒是跟从前一样,并未理会他们,他依旧沉默地独行走在路上,只不过在看到那颗老槐树上那道与众不同的痕迹时,脚步一顿,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唇角却扬起了一道明显的嘲讽。
等他离开。
众人才彻底松了口气,甚至有人发觉自己后背都冒出冷汗了。
“我怎么觉得这位二少爷越来越吓人了。”有人看着裴颢知离开的方向轻声呢喃。
“是啊……”有人长舒了口气,还想说话,忽然闻到一股子异味,不由皱眉:“什么味道?”
“怎么了?”开始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见那最先闻到异味的人皱着眉四处嗅起来,也觉得空气中的气味不对劲,这一闻却让人作呕,一群人纷纷变了脸,“靠,什么味道,臭死我了!”
“我怎么闻着是夜香的味道?”
“怎么可能,咱们府里的夜香都是有专门的人送出去的,而且现在又不是倒夜香的时间。”
众人嘀嘀咕咕的,想四处找找,忽然听到墙边传来一些动静,就像倒水声,可味道却奇臭无比,那不是夜香的味道是什么?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碗走过去一探究竟,这一看,却让他们差点臭晕过去,脸色也变得青白非常!
竟然真的有人往家里倒了夜香!
赶着吃饭的时辰做这种缺德事,后院这边的下人全都叉腰骂了起来,还有人提着灯笼去外面一探究竟。
……
徐琅远远听到信国公府那边传来的动静,叉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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