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所设想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徐家倒台的情况下,如果徐家不倒台,那她这几日到底是在忙活什么?
“我如何得知!”裴敬成今日本就烦心不已,又被陈氏几番追问,烦得太阳穴都突突直跳起来,直接责怪起陈氏,“我让你跟徐家退婚,但也没让你如此咄咄逼人,你看看现在都闹成了什么样!”
裴家的名声。
还有他无故被徐冲当众针对。
不都是因为陈氏没把这件事情办好?倘若她办得妥帖,又岂会发生这些事?
陈氏听到这话,愣了下,半晌,她近乎不敢置信地质问道:“你现在是在怪我?”
她在短暂地怔忡之后也怒上心头。
她自幼养尊处优,今日也是第一次丢尽脸面,自己的丈夫不安慰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她的头上。
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陈家就她一个嫡女,爹娘宠着,进了裴家,上无婆婆需要孝敬,两个妯娌,一个难产早死了,一个嫁了个庶出的,平日里老实本分、唯她马首是瞻……可以说,陈氏在裴家称得上说一不二。
没想到今日却屡次被人下不来脸面。
陈氏今日本就烦心,此时更是怒火攻心,看着裴敬成站在那,也顾不上夫妻情分了,当即冷着一张脸驳道:“裴敬成,你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前几天是谁急着让我去跟徐家退亲的?”
裴敬成其实也知道自己这话没道理。
他也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口不择言,要是陈氏软和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可偏偏陈氏的脾性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他若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哄上几句,现在……他心情不好又下不来台,自然也不肯说好听的话,便依旧冷着一张脸斥道:“我让你退亲,可我没让你这样退亲!”
陈氏气笑了:“你既然觉得我做得不好,就别让我做!”
她越想越气,尤其想到那个梦里那个年轻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裴敬成便一味把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甚至还亲自拿着一根鞭子狠狠抽她!
虽然只是一个梦,做不得数,但看着裴敬成此刻的所作所为,她不由一阵心寒,说不上是愤怒更多还是悲凉更多,她红着一双眼睛骂道:“好事好名声都是你的,出了事就全都怪到我头上,裴敬成,我怎么嫁了你这种人!”
夫妻俩相敬如宾了二十年。
今日却撕破脸面,什么难听说什么。
最后还是裴敬成恢复理智,想到外面还有一堆奴仆,闭了嘴。
“我懒得跟你多说!”他拂袖离开。
陈氏看他离开更为恼火,抄起手里的茶盏就往裴敬成的方向砸去:“裴敬成,你敢走就别回来!”
茶盏没砸到裴敬成的身上,但砸到了离他不远的柜子上,茶水和瓷片四溅,其中有一块直接划破了裴敬成的脸,他当即疼得嘶了一声。
陈氏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神色微怔,心生后悔,刚想起来问问他有没有事,就见裴敬成转过脸指着她骂道:“你这个不可理喻的泼妇!”
然后不等陈氏再说,他就气冲冲甩了帘子出去了。
陈氏眼睁睁看着裴敬成离开,看他脚步不停,她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她跟裴敬成当了二十年的夫妻,虽然谈不上浓情蜜意,但裴敬成对她向来是尊敬的,就连后院也清清白白,除了早年开过脸的两个丫鬟,裴敬成的后院是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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