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抖了抖缰绳,骏马便踢嗒踢嗒地跑起来。
正值盛夏的天气,就算是夜晚都还是闷热。
刚上马车,姜止就觉着闷热得有些难受。
“午时,你去把帘子打开吧,”姜止整了下衣摆,看向午时道,“感觉闷热闷热的。”
“好。”午时应了声,挪过去卷车帘。
她刚抓起车帘想要掀上去,“奇怪?怎么扯不开啊?”
话音未落,车门外就朝里扔进一个白色的烟筒。
“王妃小心!”晨曦挡在姜止面前。
同时,砸向地面的白色烟筒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姜止当即变脸,“捂住!”
说完,晨曦抢先她一步先冲了出去。
她半个身子刚探出去,却被迎面而来的刀刃晃了下眼睛。
视线一转,长剑已经刺穿她的肩膀头。
午时正捂着鼻,抬头刹那就看见一截刀刃从晨曦的肩膀头穿出。
“晨曦姐姐!”她发出喊叫,下意识扑过去。
她刚贴近晨曦的身体,就听见晨曦惊呼半声,她紧握刺入肩膀的那截刀刃,用力拔出来。
而持剑之人没料到她此做法,瞪了瞪双眼,来不及反应被她一脚踹了下去。
而马夫闻声回头,这根本不是凉王府的车夫!
车夫见同伙摔下去,转头扬起长鞭,朝马腹狠狠抽去。
马吃痛,长嘶一声,没脑的朝前冲。
晨曦午时两人站不稳,跌跌撞撞的扶着门框。
此时,马车一个急刹,又遇前方拐角,猛烈的一晃,两人倒退两步,直接被甩了出去。
午时体重轻,一头磕到地上的石块,顿时晕了过去。
晨曦力气大,在被甩出去的瞬间,本能的护住要害,最后屈膝跪下跌了下去。
而她肩膀头的伤口也因撕扯加深,鲜血直流,她撑着地面强撑着地面想要起身。
然而肩膀传来一阵剧痛,逼迫她又跪了下去。
她还想喊,昂起头,马车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鹿书院大门外。
侍卫对顾莨道:“启禀殿下,半个时辰前,王妃就已经回去了。”
他仰头看向天空,闻言微微点头。
“好。”
说完,便上了马车。
刚回到凉王府,就碰上韩大夫从他给姜止特意准备的小厨房出来。
顾莨脚下一顿,韩大夫也一眼瞧见了他,快步凑上前。
“殿下今日回来得那么早?”朝他身后看了看,“怎么没将王妃一起接过来?”
白马寺位于城北,顾莨从白鹿书院回来,是从北门入的京都。
白马寺的设立刚好与回凉王府是顺道。
顾莨闻言,脸色一变,“竹桃没有回来?”
“还没啊。”韩大夫抬眸看向他,“我也等着她回来。”
他想着去找姜止讨点新奇膳食,却被书瑶和琴心告知,姜止去白马寺祈福了。
顾莨眼神微眯,转身对身旁的侍卫发话,“去叫清怀,叫他带一队人跟我出来。”
韩大夫快步追上去,“发生何事了?”
“无事。”顾莨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往外走。
“哎!”韩大夫被他丢在身后,只得看着他快步离去背影喊,“老夫今晚等你早点回来,你今日该把脉了!要是有什么事,记得让人回来打个招呼啊——!”
“知道了。”顾莨的声音在此刻清冷中隐着急感。
今夜静得可怕,只有一个干巴的人影一点一点的在挪动。
晨曦用尽全身力气撑起半个身子,实在手臂没力气,趴了下去。
不行,王妃还等着人去救,她又努力往前蠕动。
顿时她觉着腥热的血涌出嘴角,她咬着牙,吞了下去,她没空理会这个。
终于,她撑不住了,倒了下去。
而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晨曦!”
“找到了!找到了!”
有人来到她跟前。
晨曦睁开眼,看清是皎月后,嗓子努力发出声音,
“王妃……被绑架了……马车已…经出京都……”
她朝身后的指了指,“午...时她”话音未落,人便晕了过去。
顾莨走上前,吩咐星罗道:“快把人带回府上交给韩老。”
“殿下。”清怀紧跟着他,“王妃是半个时辰离开的白马寺,按现在来看,对方应该已经出了京都。”
一旦出了京都,京都外有数条通道,若是他们不知道马车的去向,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顾莨刚想扭头,忽然瞥见前方的一个巷子。
看着像是个废弃的巷子,地上每隔几步就有滩湿润的痕迹,那是从晨曦身上流下的血。
而午时瘫在巷子尽头,跟在清怀身后的星罗闪过清怀,往前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顿时心一松,还好,还好,差一点还好差一点。
星罗轻抱起午时先行回府。
顾莨往前走了几步,眼神死死盯着脚下的印迹。
不仅有车辙的划痕,还有...
顾莨蹲下身,用手指捏起一撮淡黄色粉末。
他放在鼻端闻了闻,转着黑亮的眼珠四下扫视,“是禅香。”
清怀也蹲着伸手往地上抹了一把,脱口道:“可京都有十几座寺庙啊。”
这个线索并没有给他们指明方向,反而还可能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顾莨站起来,拍掉香末,“是太庙。”
清怀眉头一挑,“为什么?”
“这种东西对于绑人没有任何作用,”顾莨眉眼一厉,“这是对方故意给我们留下来的。”
清怀瞬间明白,“他们这是想要引殿下过去?”
太庙对于顾莨来说,是个特殊之处,因为里面供奉着头母亲的牌位。
“那殿下你不能去。”清怀立马阻止,“他若是他们绑架王妃的目的是你,那殿下若是去了,便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啊。”
顾莨脸色冷了下来,拧眉看向清怀,“我若是不去,那竹桃就只有死!”
既然有人敢以这个为诱饵,那他就是认为顾莨一定会去,若是他不去,那姜止对他们而言就真的没用了。
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可能发生,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救她。
哪怕,哪怕,是用他的性命,他也不在乎,他只要她活着。
清怀敏感的察觉到顾莨生气了,他找补道:“殿下,那我们现在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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