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见江云初依旧一脸忧色,只得故作愠怒。
“既是全权交予,如今侯府发生这么大的事,十三夫人放着静心堂不管,在这里逗留作甚!”
江云初无奈,可面对白夫人不容置疑的气势,也只得妥协。她看向丁香再三叮嘱:“照顾好你家夫人,有事便遣丫鬟来寻我,明白吗?”
得到了丁香信誓旦旦的回复,江云初这才稍微松下了心,一步三回头,又往静心堂去了。
刚踏进去静心堂的小径,甚至还未走近,老夫人一声中气十足的谩骂,当即打断了江云初对白夫人的担心。
“你这没良心的娼妇!当初我便反对娶小户人家的姑娘,可大将军偏说,许家势头太盛,嫡长子必须要在姻亲方面吃些亏,才能得长久发展,呵,这亏吃得当真好啊!”
江云初皱紧了眉,正准备加快脚下步子,却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十三夫人!”
不远处,张福来从小径小跑而来。
“禀十三夫人,侯爷与十三爷去前院审赵磊了。这是在赵磊家中找到的信件,已经确定是李夫人的字迹,侯爷让小的交给您。”
江云初接过信来,打开瞥了一眼,便立即收起。
“还有花房那边……”
警惕一旁跟着的众多护卫,张福来凑到了江云初耳边,才将最新消息一一汇报。
越听,江云初脸色便越沉。
“知道了。”
她低头掩住了眼中的凌厉,直到张福来走远,她才大步不停走进静心堂,一把推开紧闭的屋门。
咚!
门重重砸向两侧,老夫人骂得面红耳赤,被这突然的动静,惊得一颤。
而李氏跪在地上,左脸清晰一个红肿巴掌印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母亲,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还狡辩?静心堂什么腌臜之地,干脆改名叫闹心堂、恶心堂算了!要说我就不该搬过来!”老夫人作势又要打,江云初转头给跟在身边的护卫立即使去了眼色。
护卫得令纷纷上前,一把「扶」住了老夫人。
“还不快送老夫人回房?”江云初一声令下,老夫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都没机会喊出一句「谁敢」,便被护卫给送回了房中。
院中,依旧回荡着老夫人骂不绝口的声音,其他江云初倒不是很在意。
只是那句「我就不该搬过来」…..
是啊,张老姨娘在甘霖堂自尽后,是李氏主动提及让老夫人搬到静心堂一起居住的。
若她当真不安于室,有心乱搞,又何苦把老夫人叫过来,徒增障碍?
江云初心中留了个心眼。
她迈步,越过了伏地的李氏:“许家待你不差,若你要和离,我相信也没有人会阻你,为何偏偏选了这条路?”
李氏猛地抬头,瞪向江云初的背影:“有人陷害我!”
江云初利落回身,居高临下盯着李氏,不禁冷笑出了声:“这内院之中,谁会陷害您啊?”
李氏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指着江云初连连后退:“是你……”
江云初不气也不急,反而淡定在方才老夫人坐过的上座软榻上,坐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因为你!”
话刚开了个头,李氏却突然噤声,竟什么都不愿说了。
江云初眼中的寒意,愈发放肆。
“因为你怂恿了张老姨娘自杀,我与十三爷没有证据,耐你不得,便只能用这样下三滥的方式,报仇雪恨?”
李氏惊得失神了片刻。
随即反应过来:“你……血口喷人!”
江云初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那你说,在即将就要洗清罪过的关键时刻,张老姨娘为何要自杀?甚至还在死前,此地无银三百两替仇人,摆脱了罪名?”
李氏余光谨慎瞄向江云初:“那你为何就不怀疑是林清意?”
“我与十三爷,当然没有觉得她有多无辜。”江云初紧逼不放,“但你在其中,作用也不少吧?是拿十三爷性命威胁?还是……”
猝不及防间,江云初反应了过来,眼中的冰霜凝结成了寒剑,直朝李氏射去!
“难道是你威胁张老姨娘,要十三爷替许大郎偿命?”
李氏没有应话,只依旧垂目,连往高处瞟的余光,也全然收了起来。
“好啊,攻心才是上策,李夫人,您真会啊!你明知道当年当年毒汤,连带林清意与十三爷遇鬼事情翻案,姨娘她恨极了自己,生怕此生不能偿还!”
李氏努力在脸上拉扯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十三夫人您这话说得好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见不得别人好!”
江云初一丝脸面也不愿给了,她径直从软榻中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李氏的面前。
巴掌甚至已经高高举起!
但江云初不知为何,眼前总能浮起从未见过的许大郎。
那个与许澜一样,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却命丧黄沙尸骨无存的男人。
心被猛地揪起,她缓缓收起了巴掌,又将所有的愤怒,聚集在喉间,竟顾不上满院的护卫。
“因为你恨,恨许大郎死在边疆,而十三爷却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回了京城。你恨冤屈得到伸张,你恨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恨所有你得不到的美好!”
李氏眼中闪过惊诧,闪过痛苦,最后万千情绪,一起凝结成了泪。
“我恨?”李氏在嘴里,一遍遍喃喃方才江云初说过的话,“我当然恨!凭什么?我才应该夫妻和睦,我才应该儿孙满堂啊!”
“呵。”
一声冷笑,江云初又坐回高处。
她居高临下看着李氏,可惜道:“若是本份些,十三爷与侯爷看在许大郎的面上,定会把你那些小动作放过,但你太蠢了,偏偏通奸!李夫人,往后一桩桩、一件件,就等着侯府,慢慢同你清算吧。”
李氏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抹去眼角的泪,冲江云初连跪带爬追了过去:“十三婶婶,我是清白的!”
江云初懒得周旋,只把袖中放了许久的信,丢到了李氏面前:“字里行间,皆是对幼年两小无猜的怀念。李夫人,您可莫要狡辩,这是赵磊拿刀架着你脖子,逼你写的!”
李氏将信从地上捡起,瞟过一眼,脸也顿时惨白得更甚。
“这信的确是我写的没错,可……”
李氏连连摇头,眼中充满了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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