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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许渝宁拿着跌打药酒到办公室时,门虚掩着,里面隐约能听见娇笑声。

“好啦,我哪有那么娇贵啊?只是不小心扭到脚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沙发上坐着一个温婉娇艳的女人,正言笑晏晏窝在江泽川怀里撒娇:“本来是想来让你陪我过生日,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

江泽川的手圈在她脚踝,似乎是正在给她按摩。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很好看,柔弱得恰到好处,五官也精致漂亮,气质更是出众。

许渝宁缓缓掐紧了掌心。

结婚三年,她其实已经习惯了江泽川身边的莺莺燕燕,但他的女人伤了脚,他却理所应当吩咐她去买药,实在让许渝宁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但她又没有发作的理由。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在外人看来只是他的助理,蹦出去拈酸吃醋,除了惹怒江泽川,也就是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小丑。

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也是她死乞白赖一定要嫁给江泽川的,现在,只是活该。

江泽川也清楚,所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

她定了定神低头走进去,神色平淡:“江总,您要的药酒。”

江泽川抬头看她一眼,没有伸手接的意思,只是淡道:“放下吧。”

许渝宁放下药酒,正要走出去,忽然看见了那女人中指上戴的戒指。

熟悉的荆棘造型,上面镶嵌着一枚粉钻,戒托两旁镌刻着花体的“x”和“y”两个字母。

她眸子蓦然一颤。

这是她托人四下搜寻买回来的那枚戒指......由父亲亲自设计和制作,当年用来向母亲求婚的信物!

她不是让珠宝店送到家里么?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手里?!

那个女人也意识到她在看她的戒指,笑着开口:“这戒指很漂亮对吧?你们总裁眼光很好呢。”

戒指是江泽川送她的?

他凭什么把她的戒指送人!

许渝宁死死捏紧了拳,心脏好像揉进去一把锋利的玻璃渣,刺得她胸腔生疼。

她忍着那股痛意,勉强笑了笑:“是很好。”

那女人笑得更开心,还要说些什么,江泽川却语气冷漠道:“许助理,东西放下,就出去。”

她嘴里满是铁锈味。

好一个许助理,怕她在这里难过失态,让他新欢误会吗?

对上那带着些不耐的冷凝目光,许渝宁很想转身就走,可她必须拿回那枚戒指。

父亲自杀之后,母亲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几次想要寻短见自杀。

医生各种疗法都试过,症状也没有缓解,最近更是越发严重,甚至出现了解离症状。

上一次,母亲又差点吞服安眠药自杀,医生说最好是能给母亲一些她觉得重要的东西,唤起她求生的欲、望。

许渝宁已经试过很多东西,母亲只有看见这张戒指的照片会稍微有点反应。

她也尝试过用仿制品,可母亲一眼就能认出来,毕竟那是她曾带了整整30年的婚戒。

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所以她必须要把戒指拿回来......

“江总,我有些事情想跟您汇报。”

她死死掐着唇瓣,极力将语气放得自若:“您方便移步会议室么?”

江泽川抬眸扫她一眼,嗓音浸着冷:“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许渝宁嘴里那股苦腥味更重了。

江泽川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提到工作时,他身边那些女人都要回避。

这个“未婚妻”,能让他破例到这样的程度么?

她哑着嗓子道:“对,是一些机密的东西,关于三年前您签订的一份协议,当时董事长和夫人也在场。”

江泽川毫无波澜的眸子终于微微动了动,冷冷看她一眼,拧眉起身。

许渝宁强作镇定跟他一起走进旁边的小会议室,还没来得及开口,下颌就被掐住。

“许渝宁,我似乎三年前就同你说过,别干涉我的私事。”

江泽川眉眼泛着寒意:“无端提起那份婚前协议,是想做什么?”

剧痛让许渝宁忍不住闷哼一声,对上那双满含厌恶的眸子,她心里又有点堵。

这三年,他从来没公开过她这个妻子,在所有人眼中,她这个“江夫人”,不过是他身边一个任劳任怨的助理。

在情人面前,他就更不会提了。

她胸口冷得发疼,也没力气计较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单刀直入道:“你送给那位小姐的戒指,是我买回来的......能把它还给我吗?”

江泽川盯着她,喉间呵出声嗤笑:“那又如何,那是刷我的卡买的。”

他欺身朝她迫近,眼眸冷得像是笼了层寒雾:“叫我出来,就是为了一枚戒指?许渝宁,我给你的够多了,别那么贪得无厌。”

许渝宁张了张嘴,感觉嗓子哽得说不出话来。

贪得无厌......

也是,江泽川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想她的,觉得她嫁给他就只是为了江家的权势,为了江夫人那个人人趋之若鹜的位置。

他忘了,其实很多年前,是他说要娶她的。

胸前好像被重重捅了一刀,她勉力挤出句话,语气卑微:“我只是想要那枚戒指,你可以给她更好的不是吗?那枚戒指也不算什么贵重珠宝,江泽川,我求你......”

“可是我不愿意给你。”

江泽川将她扔开,嗓音夹杂着嘲弄:“许渝宁,当年我也求过你,除了嫁给我,你想让我怎么报恩都可以,你也不愿意。”

“现在你所受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许渝宁看着他鄙夷的目光,心彻底冷了下来,如坠冰窟。

江泽川没再多说,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她独自待在会议室,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她咎由自取的。

这三年的卑微讨好予取予求到头来不过是她自我感动,他早就讨厌极了她,她哪怕把心剖出来,他都只会踩上两脚。

可是她什么都可以让出去,也可以放手,唯独这枚戒指不行。

它系着妈妈的命,要是妈妈也走了,她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可是,她还有什么筹码能跟江泽川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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