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凌羽市觉醒者协会那装饰简约而不失庄重的会议室中,紧张而激烈的讨论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场会议。
会议间隙,刘壮实亲自起身走向会议桌旁的茶水柜,为杜轻鸿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杜轻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举起手中那个略显老旧却始终陪伴左右的保温杯。
“喝不惯这玩意儿,我喝茶就行了。”
说完,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那份从容与淡然,仿佛能瞬间平息周围的紧张气氛。
刘壮实见状,也不强求,只是爽朗一笑,顺势将那杯精心准备的咖啡移到了自己面前。
“仅仅一夜之间,我们的七处重要设施就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对手行动迅速且狡猾,至今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摸到,这种情况在协会的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杜轻鸿喝了一口茶,揉了揉鼻梁说道:“会是暗行者做的吗?”
刘壮实摇了摇头:“不像,若真是暗行者所为,他们现在巴不得铺天盖地宣传,就连暗行者也很难做到这样的事。”
“这三场会议到底有什么意义?”杜轻鸿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那些文件说道。
“也不是全无意义。”刘壮实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从一叠文件里抽出来一张说道。
“你瞧,这是袭击者的手段。”
“炸药,火器,刀具,看出什么了吗?”刘壮实就像是在给小朋友布置作业那般笑着看向这位语文老师。
“太普通了,但这正是最不寻常之处。七处袭击,没有一处显示出觉醒者的特殊能力痕迹,但是却打得你们协会的防御力量措手不及,你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
杜轻鸿反将一军同样笑着看向刘壮实。
刘壮实白了杜轻鸿一眼。
“你说的没错,咱们协会这些年专注于对付兽,对于这些普通的恐怖袭击手段的确有所疏漏,但就算如此,对方也不应该如此顺利。”
“你们之中出了内鬼,而且人数不少。”
啪——
杜轻鸿话音刚落,一张照片就被放在了他的桌上。
就在杜轻鸿准备去看照片的时候,刘壮实拍了拍他的的后背,示意他跟自己去走廊。
杜轻鸿拿着照片,跟随刘壮实来到走廊拐角的无人处,看着对方点起一根烟朝他扬了扬下巴,似乎是说你现在可以看照片了。
于是杜轻鸿拿起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名英俊无比的青年,穿着觉醒者监狱看守的制服,看上去只是一名十分正派的年轻人。
“卢西亚诺·洛伦佐。”
刘壮实说道:“当然,这可能只是他的化名,档案上显示他是三星火系觉醒者,但是很奇怪的是完全没有找到他的评定档案以及考核成绩。”
“你的意思是.......”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在觉醒者协会的内部监狱任了三年的文职,期间从没出过外勤,也从没被人发现过!”
刘壮实深吸了一口烟,昏暗的灯光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无比阴郁。
“所以这人是.......”
“我们昨晚唯一拍到的袭击者,就在城郊监狱,而且是他主动让我们拍摄到的,这个混蛋,在向我们挑衅。”
刘壮实直接用手碾灭了烟头,而后继续说道:“昨晚他带着三十多人袭击了协会的监狱,而在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一名监狱守卫的妻子和女儿惨死在家里,或许也是他的手笔。”
“败类。”杜轻鸿的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
“老杜,我们一直在用和觉醒者与兽打交道,思维或许已经固化了,而这人又并非是普通人那么简单,他用觉醒者的行事风格,普通人的武器犯下了这些案件,我们想尽快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呢,你是想........”
“我想借芸洛一用,芸洛曾经在各国战区执行过非常危险的任务,她不乏与恐怖分子打交道的经验,或许她可以帮我们扭转思维上的僵化所带来的被动局面。”
杜轻鸿看着照片上的英俊男子,似乎有些犹豫。
“放心,协会会全力支援芸洛的行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动用朱雀军协助芸洛进行调查。”
“在可能涉及普通人的案件上动用朱雀军?”
“是,由我亲自授权。”刘壮实拍胸脯保证:“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天启兽,人类之间的事,还是交给我们自己处理吧。”
杜轻鸿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很担心芸洛,不过现在也的确没有比芸洛更适合去处理这件事的人了。
...
...
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一艘豪华游轮正缓缓航行,船身灯火辉煌,甲板上欢声笑语,游客们沉浸在奢华与欢乐的海洋中。
然而,在这艘游轮的最底层的某间仓储室内正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仓储室内,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和潮湿的味道。
这里堆放着各种废旧的机器和工具,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
英俊的金发青年穿着船员的服装靠坐在一台机器上,他身材纤细修长,面容俊朗,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与疯狂。
他一边哼着异国小调,一边看着眼前被他用绳索紧紧绑住了手脚的少女。
少女年纪尚轻,面容清秀,但此刻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穿着破旧的斗篷,头发凌乱。
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Non abbiate paura, mia piccola carina.(别害怕,我的小宝贝)"
金发青年用意大利语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富有磁性:“你将会成为暗潮之下的神国之女,带领我们一同踏入到主人的国度。”
从金发青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和逼近的匕首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匕首的寒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青年轻轻地用它拍打着少女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让少女的心跳加速,恐惧如寒冰般穿透她的脊髓。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无声地祈求着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协会将你藏在监狱,这简直是出乎我的预料,我找了你三年,神女,而现在,你终于要回归神国的怀抱了。”
“睁开眼睛,看着我。”
金发青年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命令式,他用匕首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
“记住,被神国的潮水所拥抱不是结束,而是你新生命的开始,你将打开神国的大门,只有你才能办到,神女,你是暗潮智慧的结晶,你那婊子母亲以为自己能带你离开?”
“你不属于你的母亲,你属于母神,这艘船会带着我们回到她的怀抱,而你,就是那把钥匙,三年了,你也该履行你身为钥匙的职责了。”
"现在,我想看看,你的血是否还像曾经那么纯净……"
金发青年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让少女的身体不禁又是一阵颤抖。
就在那匕首的尖锐即将划破她娇嫩脸颊的生死瞬间,一阵急促而坚定的敲门声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仓储室内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金发青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与警惕,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突然被惊扰。
他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地盯向门口,仿佛要穿透门板,看清来者的身份。
门被推开之后,一名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同样穿着船员的服装,但明显有些不合身。
女人扫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目光在少女惊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迅速转向了金发青年。
“已经准备好了。”
中年女人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要现在动手吗?”
金发青年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嘲讽,"不不不,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得让所有的棋子都各就各位,才能开始真正的表演。"
他用匕首尖指了指中年女人说道:"你和我也应该去到我们该去的地方,等待那最精彩的时刻,我会为你留一个最好的位置。"
青年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匕首,那锋利的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过一抹寒光,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玩笑。
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不会带孩子,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毫不留情地拎起少女的衣领,将她像扔垃圾一样扔向了中年女人。
少女惊恐地尖叫着,然后被中年女人抱在怀里。
中年女人的目光中没有半点的同情,尽管少女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但她却只是冷漠地挽住了她的手。
“好好配合,小姐,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呜.......”
少女知道,向这个冷漠的女人求救是徒劳的,她只能无助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女人见她并没有要继续哭闹的意思,撕掉了她嘴上的绷带,然后又将一套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厚外套裹在她身上。
“待会儿出去见了人,你只要敢说半个字,他会割了你的舌头。”
中年女人替女孩儿拉上了外套的拉链,而后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女孩儿光是看了一眼那金发青年的背影就吓得赶紧点头。
走过了纷繁复杂的工作通道,金发青年一前一后带着女孩儿来到了中层区。
这里也是普通乘客的住房区,还有半小时游轮就要启航了,而现在大部分的乘客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在休息。
金发青年微笑着和每个路过的乘客或者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而后来到了一间客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来开门的正是刚才找楚河攀谈的那名中年男人,房间里还有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正端着红酒杯坐在沙发上享受着这奢华的宁静。
“请问有什么事吗?”男人打量了一番金发男人和他身后的女孩儿。
“打扰您了,先生,是这样的,这孩子和她的父母走散了,我们正在逐一询问,看是否能寻找到她的父母。”
“哦.......可怜的小家伙。”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女,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不介意的话,先来我的房间喝杯热茶吧。”
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房间之中,原本应该是男人女儿的那名少女似乎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儿。
“真的可以吗?先生,这样不会给您添麻烦吗?”
“当然不会,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宝贝,来,到叔叔这儿来。”
男人抬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脸颊,然后牵着她走进了房间,女孩儿明显有些抗拒,但还是被男人甚至是有些强行地拽入了房内。
“父亲.......请适可而止,停止您这样的行为。”
他的女儿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但男人完全不在乎,手已经在女孩儿的脸颊上不断摩挲着,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啪嗒——
就在这时候,金发青年也跟着走进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恩?”男人不满地看了一眼金发青年。
“你进来做什么?这儿没你的事了,等下我会带她去找父母的,赶紧出去。”
但金发青年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背着手,微笑着看向男人。
“我说了,出去,你没听懂吗?!”
“请您在孩子面前保持安静,先生。”
金发青年一步一步走向了男人,他的笑容愈发地诡异起来。
就在男人要发作的瞬间,匕首的寒芒一闪而过。
而后鲜血洒在了那女孩儿的脸颊上,她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男人的女儿手中的高脚杯吓得掉落而下,但瞬间就被金发青年用手接住,他笑着看向少女,而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少女吓得浑身发抖,捂着嘴泪眼婆娑但还是不住地点头。
可下一秒,匕首还是狠狠地割破了她的喉咙。
鲜血瞬间涌出,流入了男人手中的高脚杯里。
他不再去看那倒在地上缓缓抽搐的二人,只是一边品尝着少女鲜血的味道,一边走向女孩儿。
“喜欢这个房间吗?”
“........”女孩儿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房间里,那老女人会负责看管你,当我们到达海潮深处的时候.......你必须成为那把开启神国的钥匙。”
与此同时在房门口,中年女人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笑着向每个路过的人点头。
周玲玲在路过这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鼻子动了动。
中年女人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笑着朝周玲玲点了点头。
“.......怎么了?”
走在周玲玲身边的周秦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的态度甚至有些谦卑。
周玲玲眯起眼睛,看着那女人,随即舔了舔嘴唇。
“好香甜的味道啊.......”
“......小姐,这房间正在清扫当中,您说的是清洁剂的味道吗。”
中年女人笑着说道。
“不。”周玲玲抬起手,用手指碰了碰嘴唇。
“如此甘甜的味道......那一定是......少女的鲜血。”
此言一出,气氛几乎降至冰点。
中年女人的额头甚至冒出了一丝冷汗。
“血?你说真的吗?”周秦吓得脸色都变了。
“噗哧。”周玲玲突然莞尔一笑:“你瞧你这废物,我就开个玩笑,看看你吓成什么样了,是清洁剂的花香,行了,走吧。”
周秦被自己妹妹如此辱骂却也只能点头哈腰地跟在身后。
倒是周玲玲临走之前还是用一丝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那房间和那女人,最后低语了一句。
“看来这五天四夜的旅途,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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