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好久,苏挽还是跟他一起进了房间。
她事先声明:“这里是你家,你睡床,我睡沙发,省的你说我占你便宜。”
顾封翊冷笑一声,“你以为装可怜,就会让我心软?算盘打错了。”
苏挽不再做声,独自上前去收拾了沙发。
顾封翊冷眼旁观,看她打算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
直到苏挽拿着薄毯要躺下去,他才伸手拽着她的手臂。
顾封翊声音淡淡:“不必演戏了,到时候爷爷派人过来,你又要装可怜,让他帮你说话。你去房间睡,我睡这里。”
苏挽气结:“我有必要演戏吗?之前不舍得离婚是我自己猪油蒙心,现在我已经同意了,你还想怎么羞辱折磨我才算痛快?”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硬是忍着没掉落下来。
顾封翊记忆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下,难以言明的心情涌上来。
这时,房门被敲响。
门外响起孙姨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老先生特地吩咐我煮了助眠的药粥,喝点再休息吧。”
苏挽当即甩开顾封翊的手,迅速擦掉了委屈的眼泪,去开门。
孙姨将精致的小盅递到她的手上,便退下了。
苏挽拿着粥转身就要回房间,却被顾封翊叫住,他神情不悦:“刚才装可怜说这里是我家,被拆穿之后演都不演了?”
苏挽算是发现了,自从他和苏淮珍在一起之后,自己呼吸都是错的。
把粥放回桌子上,她用从未有过的讥讽语气开口:“我只想尽快离婚,不想节外生枝。不然的话,今天这碗粥不是在桌子上,而是在你头上。”
“能亲自跑到医院给傅霆烨送粥,对我就是这副嘴脸?”顾封翊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厌恶,“知道为什么我和辰辰讨厌你吗?”
苏挽指尖都在颤抖,面上却不动声色:“因为他是你的孩子,继承了你的恶劣基因,所以你俩我都甩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房间。
喝完了粥,躺下没多久,就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净水机在外面,要路过客厅。
苏挽刚走到半道,沙发上忽然就传来动静。
顾封翊从沙发上狠狠翻了下来,手又碰到桌子上的杯子,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客厅的沙发对于长手长脚的他来说实在太短了,他睡在上面,露出一截修长的腿,身子也空出去大半,不掉下去才怪。
苏挽本想假装看不见,但奈何沙发那边除了玻璃碎裂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难道摔晕过去了?
苏挽挪着步子,轻轻呼喊:“顾封翊?”
无人应答,更没有任何动静。
她赶紧上前查看情况,刚弯下腰,就撞上一双带着通红血丝的眼睛。
不等她惊呼出声,顾封翊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扯到身前,反手压在身下。
“你在粥里下药?”他沉声开口。
苏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与我无关!”
“和你无关,你怎么会恰好在发作的时候出来?还鬼鬼祟祟地逼近?”他语气咄咄,带着凶狠的戾气,“你是还想再生一个孩子,借此拖延离婚时间?”
“我都说了我不知情,我自己也喝了粥,我也是受害者。是粥有问题!”苏挽挣扎着要起身,腿却不经意间撞到他的关键位置。
硬的跟钻石一样,真吓人。
“即便不是你亲自下药,爷爷也一定是听你说了什么,才会吩咐这样做。”顾封翊眼底的冷意更甚,“两面三刀,面上说要离婚,私底下却玩这一套,苏挽,你真是恶心。”
苏挽懒得反驳,干脆顺着他的话说,“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下的补药又不是毒药,如果你心里真的有苏淮珍,我不信你守不住底线。你可千万别做负心汉,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顾封翊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道:“滚回房间。”
苏挽本来也不想留,正要离开,却在昏暗中看到了一滩血迹。
顾封翊的胳膊不知何时被划伤了,居然流了那么多血。
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她回过头想去拉他。
顾封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响起。
是苏淮珍。
他脸色柔和了许多。
接通后,又瞬间变了脸,“别怕,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他撑着沙发起身,就要出门。
苏挽僵在了原地,自嘲地勾唇。
也是,她管人家的事干啥。
苏淮珍一通电话打过来,就算是半截身子进棺材了,他也能跳起来。
但顾封翊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去路。
几个保镖态度客气,却意图明显:“少爷,老先生已经交代过,您和少夫人今晚不能走了,现在天色已晚,还是尽快休息。”
顾封翊脸色愈发阴沉难看,压低声音:“让开!”
为首的人身子都在抖,但还是强硬地关门:“少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按老爷子的安排办事。只要过了今晚,我们马上就让您离开。”
顾封翊被下了药,力量不足,拦不住他们关门。
外面的密码锁传来提示,门从外面锁死了。
他神情愈发烦躁,就要给保镖打电话。
“苏淮珍又作什么妖?”苏挽嘲讽。
顾封翊头也不抬,语气冷淡:“她的前夫找上门,把她头打伤了,在急诊缝针。”
苏挽好悬没翻个白眼。
为了爷爷身体着想,她还是尽可能温和地规劝:“既然不是特别严重,明天再去。爷爷身体不好,不要气他了。”
顾封翊停下了拨号的手,抬头看向她,“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得意自己的计划得逞?”
没等苏挽反应过来,他忽然上前,反手把苏挽按在了沙发上。
“你还装什么无辜?偏偏今晚我们留在这里,她那边就出了事。你假装为爷爷着想,目的还是想我留在这里。既然药都下了,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成全你。”
言罢,他反手撩开苏挽的裙摆,狠狠咬住她的嘴唇。
苏挽吓坏了,想要推开,奈何自己也一样毫无力气。
她艰难地伸手,只在桌子上摸到一杯凉水,直接泼了上去。
趁着顾封翊分神,她狠狠将人推开,“你要是实在痒,就自己拿拖鞋拍两下!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仙男下凡,没了你我活不成吗?一颗歪脖子树而已,我还不至于吊死在上面。我只是不想爷爷担心,否则一刻也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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