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拉着哭哭啼啼的李朝云便走,还安慰道:“表妹你放心,大哥是个厚道的人,他不会亏待我的。
日后你进门,便是二房正妻,待有了嫡子,你地位就稳了。”
胡掌柜夫人看着次子对李朝云那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模样,蓦然就想到长子待刘氏女的样子,气的眼前一黑,撅了过去。
……
云朵朵忙清了‘小公山大食堂’的事情之后,邱夏学院对面书铺和综合商区的两处书铺也将投入使用。
柳居中,柳岸将两个人引荐给云朵朵:“夫人,这两位之前在兰溪那边的时候,做过书铺的伙计。
之前夫人要求的培训,也已经培训完毕。”
云朵朵瞧着柳岸最近跟着忙事情,都瘦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月钱涨一两。”
柳岸赶紧摇头:“为夫人分忧是应该的。”夫人看起来比他还瘦。
记得夫人之前都不怎么吃米和面的,喜欢吃黄瓜。
现在一顿一碗大米饭,不见胖反而越来越瘦。
红菱绣庄送来的衣裳已经改了两次了。
“你若是不知道月钱怎么花,我教你。以后逢年过节都给花明准备一份礼物,挑贵的买准没错。”
柳岸唇角不由勾笑,应了一声:“谨遵夫人吩咐。”
然后云朵朵便将眼神放到了柳岸身后的人身上。
柳岸让开了脚步,两人上前给云朵朵行礼。
“小人朱见三。”
“小人曹久。”
和声:“见过夫人。”
“大管家既然安排好了,明天你们两人便去池畔庄找蒋青各要两个人,去书铺开张。”
两人没想到云朵朵就给他们一句话,便将他们打发了。
出了门,两人还有点回不过神。
原以为两人要被训话,结果啥都没有。
“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听说作坊那边有族人将菜苗偷给了分宗的母亲,差一点被除族。
索性没有酿成大错,后来,虽然没有除族,但是送官了。
听说在牢里吃了一个月的牢饭,人回来瘦成了皮包骨头,差点就没了。”
“知道,知道,听说这都是夫人的手笔。夫人对族人都这般狠,咱们卖身为奴的,如今能吃饱有衣穿,别不知满足。
能帮主家看铺子,不比在庄子上天天不是干活,就是上课学规矩强。”
说来,他们都感谢爹娘,曾经将他们送到了铺子中当伙计,懂得比旁人多,学规矩比旁人快,才有了时下的造化。
“是极是极,以后咱们都是看书铺的,有什么一定要互通有无。”
两人坐上了回池畔庄的驴车。
云朵朵又跟柳岸单独开会聊了一个时辰,安排了书铺开张之后的各种细节,才回到刘居。
自打回神庙镇之后,几次上门都没有见到云朵朵面的胡长安,这回总算见到未来大伯娘的面。
正堂中,他恭敬的给云朵朵行礼。
他回来这几天,刘家上下都被他攻略了一个遍,之前的退亲派现在纷纷闭口不提,天天看胡长安就像是看刘氏子弟,脸上的笑从来没停过。
云朵朵坐在主位,端起茶盏,不由好笑:“听说是答应了大弟妹,四十无子方纳妾?”
胡长安应下:“是,我自小在泸州外家长大,至十二岁才回神庙镇,十四岁便开始着手铺子中的事情。
说起来伯娘可能不信,走南闯北这些年,我身边从未有粉红知己,便是妾室通房都不曾要。
满心满意只想着各种营生,直到见到月槐才觉得孑然一身甚是无趣。
就连往日里最喜欢的黄白之物都觉得寒凉无温。
如今能得意中人回应,便足够了。”
刘婆子从外间进门,仿佛是怕云朵朵为难胡长安似得,对着云朵朵道:“那个李氏女娘,听说以后会跟月槐做妯娌。”
云朵朵笑:“娘,这还没在哪里呢,就做妯娌了?”
刘婆子哈哈大笑:“你说的是理。”
云朵朵呷了一口茶:“听说你跟你娘现在还闹着。”
胡长安也不拘束,实话实说:“伯娘待月槐如亲女,我自然也掏心掏肺的跟伯娘说实话。”
“我娘嫌弃月槐农女出身,半点看不到月槐为了这门亲付出的努力,也不将我的劝解和宽慰放在眼中。
一次两次的闹,做儿子的忍了便是,但搁不住她不停的闹。”
“天地君亲师,父母在上我孝敬她是应该的,但是她若是将我当成提线木偶是不能够的。
我能得遇月槐,此生便只有一个目的,用我赚的那些黄白之物给月槐花,她笑我便知足。”
“至于我娘,若是实在容不得月槐,我已给岳母大人商定,往后给我和月槐留一间屋子,胡家回不得,我便去岳丈家过日子。”
云朵朵简直惊呆了。
这话搁在现代,她能笑呵呵的叹一声厚脸皮,搁时下,可谓是惊天动地的言论。
为了一个女子,连父母宗亲都不要了?
胡长安似乎看出了云朵朵眼中的惊诧,笑着道:“让伯娘见笑了,我觉得,男人就该以封妻荫子为己任。
只我走的是商途,此生只能多多的挣些黄白之物给妻儿买卖玩耍。
至于父母那边,过不到一起去,分开过就是。
左右逢年过节该有的孝敬我们都按时送到,家中又有仆从丫鬟照顾,倒也不必天天呆在一个门里,相看两生厌。”
云朵朵笑了:“你莫不是以为我刘氏农家出身,背后无人,所以……”
“自然不是。”胡长安赶紧开口,“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对月槐之心日月可鉴。”
“既这般,不如将你名下产业,挪一半到月槐身上?”
刘婆子闻言,立马张口:“朵朵!”
她们家又不是为了图人家手中的产业。
胡长安笑:“我的私产都在月槐那儿,她拿了地契,想卖就卖,倒也不用过问过我。
至于胡家的那些产业,父母不过百年,尚不好动。
不过既然伯娘开口了,我可在聘书上多加一页,日后若我跟月槐琴瑟失调,愿分月槐三分之二的产业。”
剩下的,他要留点养老。
云朵朵转着手中的杯子,思量半晌才开口道:“你现在手中涉及哪些产业?”
“粮铺,书铺,酒楼,还有几间杂货铺。除了粮铺,剩下的几乎都在泸州,那里是我外家。”
“书铺中什么书都有?”
“市场上常有的都有。”
“在泸州?”
“嗯,这些产业都在泸州,得外家庇护,在那边好做一点。”
太远了,眼下只有粮铺能搭上关系。
云朵朵心中有了思量。
胡长安见云朵朵若有所思,便拱手行礼退下,去找他的月槐聊天去了。
刘婆子见人走远了,才笑着看向云朵朵:“怎么,你打算跟胡家做生意了?”
“自然,既是月槐夫婿,能一起赚钱,大善。只是……”
刘婆子不解:“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还得娘家厉害,女孩子才有保障。
今日长安一翻花言巧语,哄得我们开开心心。
想想日后,若咱们不强大一点,他便是失言反悔,咱们又能耐他何?”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调笑和脚步声。
“快给我,大嫂你快给我!”
月苗的声音。
“不给,不给,我倒要问问娘,何时给你买了这上等的扇子,不曾给我跟小妹置办一把,偏心眼也太厉害了。”
幺妹儿调笑的声音。
“大嫂!不是娘给我买的,你快还我!”
“我才不信,除了娘谁给你买这上等玉扇?月槐人家有胡大公子照拂,你难道什么时候也有了要照拂你的人?”
几番调笑之下,幺妹儿跑到了正堂,普拉一声打开了玉扇,笑着问云朵朵:“娘,我瞧着这扇子更适合我?不若娘也给我买一把?”
意料之中的调笑声没出现,幺妹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看着面无表情盯着她手中折扇的云朵朵和刘婆子,缓缓的收了扇子。
再转身,月苗躲在门口,根本就不敢进门。
李幺妹始觉得这扇子拿着烫手,赶紧放到了云朵朵和刘婆子坐的八仙桌上,转身拖了月苗进门,将月苗往前一推,转身跑了:“马上要上课了,娘,阿奶,我先过去了。”
然后,月苗看着堂上坐的两人,缓缓开口了:“娘,阿奶,这是我捡的。”
她没有被发现秘密的害羞和羞愧,态度反而平常和坚定。
刘婆子:“当真?”
月苗坚定的点头:“是。”
上回李括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将扇子还给他了,可是最后还是出现在了她的房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朵朵尝试着开口:“苗儿,说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娘,这确实不是我想要私藏的,我丢了它就自己长腿跑回来了!”
瞧瞧这谎话说的,多么的理直气壮和坚定不移以及虚假。
刘婆子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扇子阿奶回头替你丢掉。”
“如此甚好!”月苗毫不犹疑的转身走了。
待到正堂没人,刘婆子看向了云朵朵:“连东西都敢私藏,朵朵,这事儿不能拖了,你要不明天抽空去一趟县城宋家?”
云朵朵想到李括现状,靠在了椅背上,胳膊搭在了扶手上,缓缓的开口:“娘,其实这静王世子妃的位置,咱们也不是不能谋一下。”
只听一声噗,刘婆子口中的茶水喷了有九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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