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夫人见笑了。”胡掌柜夫人笑,“我进去看看亲家婶娘。”
“看就不必看了,没得给我三婶娘气死了。”
直球打的太不讲情面,胡掌柜夫人差点连得体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
“您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去结算一下齐大夫的问诊费好了。”
“应该的,应该的。”
“慢走,不送了。”
云朵朵话音落下,齐大夫便被夏昼背着冲进了杜氏家的大门,云朵朵转身关了一扇门,意思不言而喻。
大牛媳妇等人不似云朵朵这般敢不将胡掌柜夫人放在眼中,对她们来说,胡掌柜夫人高不可攀。
所以,胡掌柜夫人站在门口,她们也没有好意思进门。
门外胡掌柜夫人什么表情走的,云朵朵没兴趣。
屋内,齐大夫给杜氏号脉之后,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气火攻心。我给开点败火的方子。”
云朵朵摸了摸下巴:“我好像忘记了,我这过几天有一批货送来,里面好像有羊肠线。”
嗯?
齐大夫正准备落笔的手顿住,看向了云朵朵。
云朵朵像是刚接触到齐大夫的视线:“啥,您说我三婶娘咋了?急火攻心差点死了?要用补药养着?”
听到‘死’字的杜氏,蹭的从床上弹起来:“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
一旁的齐大夫摸了摸胡须,看向了生龙活虎的杜氏,认真的道:“精神横跳无,乃混沌之兆,要用雪莲养荣丸调理月余,再喝三个月松茸养荣膏,必能神清目明,延年益寿。”
云朵朵:“齐大夫真乃妙手神医,诊金胡掌柜夫人答应给的。”
“那羊肠线……”
“到货就给您送去。”
齐大夫笑了。
他觉得这位刘老夫人还需要来点膏药贴贴,药浴泡泡。
嗯,必须要。
方子一下,胡掌柜夫人痛失三百六十两诊金。
“吃的什么这么贵!”
三十两倒罢了,三百多两!
“吃人参了不成!”
嬷嬷:“雪莲,松茸。”
还不是单品入药,单品入药更贵。
特别是雪莲。三百两一朵都买不到。
啪的一声,胡掌柜夫人气的摔了手中的茶盏:“废物,应该比那个老婆子更早晕倒才是。”没得现在被讹了这么大一笔银子!
三百两!
三百两得是这镇上的铺子几年的出息!
他们怎么敢!
站在一边的李朝云降低了喘息声。
她未料一个农家竟然胆子这么大!
她更想不通姑母为什么对一个农家和和气气,吃了闭门羹也不发脾气,只敢背后发牢骚。
然而,更严重的后果还在后面。
晚上胡掌柜回来一脚就踢飞了胡掌柜夫人房中的矮凳:“你干了什么事情,刘源福那边好不容易见上了,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被族人请回去了。
说是你那什么侄女不要脸上门逼亲自荐枕席自甘为妾,险些将月槐阿奶气死了!”
胡掌柜夫人愕然起身:“哪有那么严重!”
“刘家都开始采买桑麻白布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胡掌柜夫人也恼了:“还不是你养的好儿子,我将朝云给他做妾,他却说什么正妻尚未进门,要什么妾室!”
“不是让你等等,你现在磋磨月槐干什么!”
“我能等,朝云怎么等,她今年都十六了!
我只是想要月槐松口,给朝云一个承诺。”
“现在好了!”
胡掌柜只是发脾气,却也奈何不了胡掌柜夫人,他靠着他夫人才有的现在。
“河县这边的摊子必须铺开。”他要让当初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瞧瞧他多厉害。
“泸州那边的生意不比河县好,咱们去泸州那边,生意做大了,不也能让胡氏本族的人高看一眼。”
“泸州距离钟离太远了,我要让胡氏本族的人自己看到我的成就,看到我不比他们选中的嫡子弱!”
他更想以后钟离胡氏能求到他的头上,那样才爽!
泸州,那是李氏娘家的地盘,他不想去,去了他就不是胡老爷,胡掌柜,而是李家女婿!
他不去。
做生意离不开官场有人,之前神庙镇杨氏独大,高高在上,吃得多干得少,他根本就打不开口子,现在刘氏不一样。
刘氏只是泥腿子出身,他们的根基薄,容易打开口子。
“备礼,咱们两个一起去刘家村看看。”
胡掌柜夫人,心情极差的出门起身备礼:“且等月槐进门!”
今天受得气,以后她都要从月槐身上讨回来。
胡掌柜脑子都炸了:“别月槐月槐了,省点心吧!”
两人连夜赶到刘家村,却得知杜氏一家都到镇上住了。
跑了个空。
荷花巷中,刘居,刘婆子房间。
杜氏和刘婆子坐一处,大江媳妇一脸愁容的坐在一边,家中四个女娘坐在下面。
云朵朵端着茶壶进门,就听刘婆子道:“我跟朵朵一个意见,等胡大公子回来再说。”
“回来又能如何,以后月槐进门,胡掌柜夫人若是给胡大公子塞小妾,月槐能说不收。”杜氏摇摇头,“长者赐,不可辞。”
一种意见主退亲,一种意见主等胡长安的态度。
最后还是月槐开口:“阿奶,二伯娘,请看了信再说。”
信是胡长安写的。
里面说了胡掌柜夫人要在婚前给他纳妾的事,他不仅将事情跟月槐说了,还给月槐打了预防针。
说他母亲在他那里受了气,少不得要来月槐这边找补,让她不用理会,且等他回来,给她找回场子。
妥妥的母子大战的戏码。
杜氏看了禁声。
“日子都是人过的,他昨天来信的时候,又给我带了二百两的银票和一只金钗,让我不开心就去河县逛街,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月槐说着,抚了抚头上的金钗。
“就是村东头的四大爷手中有了银子都去镇上找暗门子,胡家高门大院,产业如此之多,男主三妻四妾很正常。
我是当家主母,手中有银,他且敬我,便好。”
一番话,说的满屋众人面面相觑。
这还是之前那个性格柔软的月槐吗?
瞧着还是得,因为她还是那般模样,眼神清澈,笑容暖和。
但,又有哪里不同了。
云朵朵知道,是月槐的躯壳被注入了思想,灵魂具象化了。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有自主意识,她也能看清未来。
瑶姑改变了月槐。
“这是他陆陆续续交到我手中的私产,说是我跟他两人的未来。让我不必将胡伯母和胡伯父看的太重。
能吃的来,就在一桌子吃,吃不来,庄铺宅院都有,让我随便挑,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月槐恋爱了。
月苗羡慕极了。
月香在库次库次的吃小麻花。
幺妹嘴噘的老高。刘承跃啥东西都没有送过她!
杜氏看了看月槐手中捧着的盒子,看了看月槐腕上带着的金镯子,发丝中插的金簪子,还有脸蛋上一丝浅淡的红晕,选择了闭嘴。
月槐还没完:“阿奶,阿娘,不用怕。
那李朝云的小手段,瑶姑都换着法子跟我们说了几十种了,不足为惧。”
核心还是男人的心。
目前心在她这里,就按照心在她这里的路子走。
她的出身,能定胡家这门亲事,很好。
她满足了。
“下次她们上门找不痛快,你们只管用水泼她们,撵走就行。”
她要抓紧时间跟瑶姑多多学习,她觉得瑶姑懂得好多,她好喜欢上课。
大江媳妇看看月槐,又看看杜氏。
这还是她那个温软的女儿?
恰逢蒋大媳妇在门口通报:“夫人,胡记米铺的掌柜和夫人上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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