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赵氏本来想说她去的,现在云朵朵的亲大哥开口了,她便闭嘴了。
所有的视线都落到了云朵朵的身上。
云朵朵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浅浅的呷了一口。
“抱歉,学手艺这活儿比开荒还累,还是大堂嫂更适合一些。”
二堂嫂家的三个孩子都小,离人不合适。
大堂嫂家就一个牛胖,十四岁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还能帮他奶奶牛于氏做活。
牛获皱眉:“朵朵,你是不是就看你大嫂不顺眼!”
云朵朵不明所以:“何出此言?”
“因为你一直在针对你大嫂!”
云朵朵:“一直被针对的难道不是我吗?
这两天你一直在针对我,你没发现吗?”
“还不是你先对你大嫂不敬。”
“你想让我如何做。”
“至少你应该喊她一声大嫂。”
云朵朵将杯子往桌上一丢,茶水晃晃的溢出了杯子:“我欠牛氏的,在这青砖院子起来的时候,就还清了。
这是咱们之前就说清楚的。”
“今天我在牛氏,是因为我姓牛,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杨氏,张氏这样的事情,牵连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毫无反手之力。
这跟你是不是我大哥,没有一丁点妨碍。”
牛获震惊。
牛蓝氏抬手抹眼泪。
牛老三皱眉,一脸的愁云。
牛定默默的站在云朵朵身后:“阿姐,你有我。”
“想要神仙保佑你,你还去给神仙上柱香,想要从我手中拿东西,你却连最起码的客气和尊重都没有。”
云朵朵静静地看着牛获:“别说牛定没有站在我身后,便是你们牛氏所有人都拿刀对着我,我也无所谓。
养我长大的张氏,夫妻十年的张宏深,所有背刺我的人,我说不要就能不要。”
她起身:“爹娘,大伯,四叔,四堂兄。
你们四房牛氏好好商量一下,要么一纸断亲书,咱们以后不往来。
以后我这边出了事情,也牵连不到你们的头上。
要么,摆正好态度,咱们一起抱团求发展,力往一处使,将日子越过越好,提高抵御风险的能力。
而不是现在这样,制造内部矛盾,让人不得安生。”
絮娘没想到云朵朵这般干脆的利落的对牛氏下刀了。
要知道她刚为牛氏送了很多的物资过来,还给牛氏开了半座山头。
这样真心对待的娘家,说扔就扔了?
她大意了。
她知道完了,彻底完了。
她一个刚进门的新妇,怎么能跟一个给牛氏起房子,送物资,开荒山的小姑比。
就算她有个儿子也不成!
不等众人开口,絮娘跪地求饶:“是我,是我的错……”
云朵朵懒得听絮娘号,唤了夏昼,连夜去了山头。
第二天一早,云朵朵方回来。
絮娘和云朵朵的地位之争,以絮娘的惨败收场,牛氏所有人都在指责牛获不明理。
就差直言骂他是个受女人摆布的蠢货了。
云朵朵这次回来,絮娘再也不作妖了。
再作妖,牛获就要被分出去单过了。
牛老三和牛蓝氏张不开嘴说儿子,也张不开嘴说女儿,他们选择跟小儿子过。
絮娘见此,偃旗息鼓了。
牛老三家,牛蓝氏天不亮就在门口蹲着了,见到云朵朵回来,立马迎上前,将手中捂着的白煮蛋,塞到了云朵朵的手中。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她没有开口为牛获说话,就怕这个女儿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好在回来了。
云朵朵抬手接过了鸡蛋。
这种性格,难怪之前被蒋水红压的死死的。
她剥开了鸡蛋:“一家子,最忌讳一碗水端不平,你对待家中小辈,要么都给,要么都不给。
另外,是非曲直咱们心中都有一杆秤,该说的时候就要说,闭着嘴不说话有时候只会坏事。”
“你爹会说的。”
“他不会。”云朵朵看出来了,牛老三也是个闷葫芦。
进屋洗漱,一大家一起吃早饭,小猪包和煎饺什么的吃完了,只有白面馒头配稀饭,还有一碗肉丝咸菜。
云朵朵累了一夜,拿着馒头的手都在发抖,勉强自己吃了两个馒头之后,她便回房间休息了。
夏昼蹲在云朵朵房间门口,不准任何人打扰。
好在白天二庄他们今天都去私塾上课了,家中没有吵闹的孩子。
云朵朵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在空间洗漱干净,出门就看到絮娘热情的道:“小姑醒了?给你留了热水,来洗洗。”
“多谢了。”
“应该的。”
牛蓝氏心疼的跟前跟后:“朵朵,你真的疯了,连夜开了一座山的荒。”
“争取在夏种之前将山上给整平整了。”云朵朵叮嘱,“你们谁跟我回去?定好了嘛?”
没有。
应为云朵朵大侄女牛红红带着孩子回来了,加上牛秀秀家的孩子,她大堂嫂牛徐氏根本抽不开身。
“那等有空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云朵朵便离开了小公山。
小公山在河县东南,神庙镇在河县西北,回程路过河县,云朵朵又去了一趟铺子,跟崔木匠他们碰面,了解了一下铺子的施工进程,给崔木匠七人又增添了一点物资。
然后跑了一趟衙门,找袁先生探听了一下小公山综合商区商铺的买卖情况。
“最多可以给夫人两间铺子。”袁先生道。
云朵朵试探的问:“怎么?都卖光了?”
袁先生笑着摇摇头:“公子只出二十间铺子,其余只赁。”
云朵朵震惊。
没想到李括脑子还挺好使。
她原想着,若世家将铺子都瓜分完了,她就撺掇李括当房地产大鳄,只赁不卖。
她买不到,那大家都不要买了。
“我儿子六个,只出两间,实在是不够分啊。”云朵朵装可怜。
袁先生耸耸肩:“河县四大世家一家两间,大都督两间,伍大人一间,尤大人一间,大人自己还留了两间。剩下四间,留给商贾和河县之外的世家分。”
瓜分完了。
“剩下的?”
“自然都是上面的。”袁先生对上拱拱手。
国有资产。
行吧。
“多少银子一间?”
“竞价多少就是多少,暂时未定。”
他给云朵朵一个牌子:“十天后,欢迎夫人来衙门竞拍。”
云朵朵匪夷所思:“若是竞价一千两一间,我就要出一千两!”
袁先生点点头。
“我若是出不起呢?”
“自然是有钱者得。”
好损的玩法。
“谁的主意?”
袁先生笑眯眯的捏着小胡须:“自然是袁某人。”
云朵朵毫无情绪的看了一眼袁先生:“哦。”
收了牌子,她恭恭敬敬的给袁先生行了一礼:“告辞。”
看着突然规矩起来的云朵朵,袁先生心中笑着点头。
看样子,刘夫人也对他这个市侩的主意,佩服三分。
“等一下。”云朵朵回身,又问了一个问题,“敢问综合商区那边,是否可以摆摊?”
袁先生:“素面摊无所谓。”
若是什么外摊都能摆,要商铺做什么?
云朵朵:万恶的开发商!
“多谢先生解惑。”云朵朵给袁先生行了一礼,彻底告辞离去。
躺在回程的板车上,云朵朵望着蓝天白云,不由不感叹。
老祖宗,还是很智慧的。
说到底,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会觉得在古代游刃有余。
收起了有点膨胀的心态,她从板车上坐起身:“路过池畔庄,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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