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山身躯微僵,脚步凝滞在原地。
王桂芬蔑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奶奶的丑话说在前头,这柳家根本看不上你,桃子虽是个好姑娘,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你今日不是没瞧见她妈是个啥做派?!
哪怕她今儿选择了你,如果有朝一日后悔了,你就得被拖进地狱,见山啊,这桩婚事,就这样吧。”
苏见山红了眼,最终在王桂芬的拖拽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站在筒子楼下的柳桃怔怔的盯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泪如雨落,柳母看不惯女儿这副模样,不过是个傻子,有什么好牵挂的,她佯装温柔的去揽柳桃的肩膀,笑着道:“你爸的朋友带着他家儿子来家里做客,都是年轻人,你上去坐坐,至于那些已经走远的,本就不适合你,桃子,妈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柳桃甩开母亲的手,崩溃道:“再没有人比苏见山对我更好!你知道他对我有多好吗?!你根本就不懂,你骗我!你和爸明明答应了今日让苏家人上门相看的,你们骗了我,联合左邻右舍给苏家人难堪,故意的对不对?!你想让他知难而退——!”
“柳桃!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搞清楚啦,我是你妈,我做的事情还不都是为了你着想,他就一个部队食堂的临时工,工资低到甚至养不活你,还农村户口,你瞧瞧他们家那作风,送上门的礼物都能拎走,穷酸得我都不好意思说。”
“那你当初嫁给父亲的时候有什么?!他有什么!”
随着柳桃的怒吼,气急败坏的柳母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响声后,两人都有些愣住了,柳母刚想解释,柳桃捂着脸就跑了出去,家里人永远都不会理解她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她和苏见山想要维持男女朋友的关系都变得艰难,这不是柳桃想要的结果。
她必须想办法挽留,
脑海里第一时间划过的,竟是陈年年的脸。
钢铁厂和制衣厂本就是两隔壁,拐个弯儿就到了隔壁筒子楼。
正值周末,
陈年年在家鼓捣午饭,忽的听见了外面的砸门声响,她戒备的拿起锅铲,却从小窗里瞧见柳桃哭肿了的眼,陈年年拉开房门,热情的接待了对方,在柳桃的哽咽声中,陈年年很快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按照她对王桂芬的了解,这桩婚事肯定黄了。
可当柳桃哽咽着问:“年年,你说我和见山该如何是好?!”
那日的羞辱历历在目,其实别看王桂芬对苏见山动辄打骂,实际上苏见山才是老苏家的宝贝,那是苏家唯一的血脉,是苏念念的软肋,陈年年眼珠子转了转,轻轻柔柔道:“你爸妈实在过分了,其实俺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都接受大哥的存在,但这个主意实在不算好……”
柳桃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般,“什么主意,你说——!”
陈年年附耳过去。
等她说完后,柳桃的脸瞬间爆红,后慢慢变得惨白,她摇了摇头道:“不……不行,这件事太冒险了,别说我爸妈,就连见山都不一定会答应,你知道的,他那个人一贯保守,他不会同意的。”
陈年年笑了笑,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包药粉,塞进柳桃掌心,意有所指道:“这是好东西,俺自己都没舍得用。”
柳桃的心开始动摇,像是被蛊惑般,明知道不对,但她离开时,仍旧把那包药粉带走了,陈年年笑着目送她离开,那包药粉本是给靳川准备的,是给母猪配种用的药,半包就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现在,这东西显然有更好的去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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