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太大了,我又天南海北的跑,后来就没再见过。
道上都说这小子蔫坏蔫坏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这么个名声。
我有些费解,这小子也就比我小两三岁,又混了这么久,怎么会沦落到去抢人家面包?
就听老疙瘩喊:“大脑袋,瞅你这点儿出息,二百块钱而已,你他妈至于吗?”
“滚你奶奶个孙子!”唐大脑袋破口大骂:“二百?是二百吗?都他妈六个二百了好不好?!哪一次你不是说最多一星期就还我?”
我呵呵直笑,你真是吃一百个豆儿不知道腥,既然他一次次失言,为啥还借?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连妈带祖宗,越骂越埋汰。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蹲他俩身边说:“大脑袋,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了?”
他挺着脑袋问:“啥呀?”
“别和猪打架,把自己弄一身脏,猪却很快乐……”
我刚说完,被压在下面的老疙瘩嘿嘿乐了,“这是谁呀,咋还帮着我说话呢?”
唐大脑袋急了,“草泥马,我哥说你是猪!”
“不可能,你说咱俩谁像猪?”
两个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撕吧,我看的直犯困。
这俩人,没一个会打架的。
我想快点结束,于是说:“大脑袋你撒开,我陪他玩一会儿!”
唐大脑袋松开了手,老疙瘩像条狼一样,爬起来就往我身上扑,嘴里还不干不净。
噗通!
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一屁股就坐在了雪地上。
起来继续扑,又被我摔倒……
来来回回十几次以后,他换了个方向,弯腰要抱我大腿。
我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棉帽子,用力一扭,他打着转又一次跌了出去。
我真没用力,怕把他的小细脖儿扭折了。
他直勾勾躺在了地上,开始耍赖,嘴里呼呼喘着粗气,“操,你他妈跳大神儿的吧?会法术?”
唐大脑袋早就爬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你个傻逼,这是我哥,小武!”
他扑棱一下坐了起来,“谁?小武?”
说罢,努力往前探着身子,想要看清我。
胡同里太暗,很难看清楚。
我说:“老疙瘩,咱们见过!”
他说:“对对对,我知道你,小武,你、你他妈咋长这么高了?”
唐大脑袋疑惑起来:“你俩认识?”
“走吧,前面有家串店,咱们边吃边聊!”我说。
这小子“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看来没什么比吃的诱惑力更大。
老谭串店里。
桌子上已经堆了二百根铁签子,其中一多半都是老疙瘩一个人吃的。
还有两头大蒜。
我觉得不需要再问什么了,任何一个团伙都不会要他,太他妈能吃了,像吃冤家一样!
和小时候相比,这小子变化不大。
区别是黄鼻涕不见了,小时候黄豆芽似的小体格像泡了水,膨胀了一些。
不过也不高,多说一米七,和唐大脑袋差不多。
乱蓬蓬的头发,都能闻到一股糊吧味儿。
我深度怀疑,他是不是去偷鞭炮,不小心点燃后崩出来的头型。
因为爆炸式的头型,显得他的小脸还没有我的巴掌大。
他不丑。
相反还十分清秀,只是被头发遮挡住了半张脸,还有一双不安分的眼睛。
他和唐大脑袋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两个相反的例子。
一个脑袋大,一个脑袋小。
一个眼睛小的像睡不醒,一个圆溜溜地乱转。
一个矮粗胖像个煤气罐,一个风大一点儿都不敢出门……
这俩人,不去说相声都可惜了!
坏不坏的我还没看出来,不过才接触这么一会儿,就发现这小子太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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