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吗?哪位?”
在那边又问了一遍后,季宴临终于出声,“下来。”
没有别的,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但沈昭昭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回应的方式却更加粗暴,她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嗬。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季宴临面上没什么变化,甚至还露出了些笑意,手指轻点,对着那个号码又拨了出去。
等待接通的“嘟嘟嘟”声再次响起,但这回,没过多久,便很快又迎来了跟上一次差不多的结局。
只不过这次没等接通便被直接挂断了。
季宴临看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面上依旧没什么恼怒的神情,手指轻点,再打。
沈昭昭又挂断。
再打,再挂断。
就这么连续来了好几回之后,沈昭昭终于耐心用尽,她接起,“季宴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来。”对于少女语气里的狂躁,季宴临依旧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沈昭昭:“?”
他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凭什么下去?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不管你是从哪知道得我的号码,但还请你自己懂得一些分寸,以后都不要再来烦我了,谢谢。”
听着那边语带不耐的长篇大论,季宴临抬头,漆黑的目光扫过大楼明暗渐次的窗户,最后视线落在四楼最左边的一间。
“我再说一次,下来。如果你不想下来的话,我也不介意上去。”
这话一落,电话那头的人儿足足安静了快一分钟,良久,才终于传来声音。
“你....在我家楼下?”语气里带着些惊疑,说话的气势比之刚刚也不止弱了一星半点。
其实沈昭昭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前面男人说的下来,可不就是说他在她楼下的意思嘛,但她那时候只顾着顶嘴,哪有心思去仔细想他说了些什么。
这会儿,沈昭昭才终于有了些慌乱。
对于少女的话,季宴临没答,只又重复了一次那两个字,“下来。”
这下,沈昭昭可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吼他了,“我....我不在家。”她的声音开始变得磕巴,为了加大可信度,想了想,沈昭昭又加了一句,“我跟江远帆今日也在外面,还没...还没回去。”
他虽然在她家楼下,但应当不知道她是具体哪一层哪一户吧?沈昭昭抱着侥幸的想法想道。
嗬。
可以。
不但差别对待,还会说谎骗他。
季宴临看着那扇透着明黄色亮光的窗户,眼神暗了暗,语气却很正常,“四楼最左边拐角亮着灯的那户,我上来找你?”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少女显然是慌了。
“不不不,你不准上来!”
季宴临轻笑一声,“我不上来,那你会下来吗?”
沈昭昭:“.......”
憋屈,可真是太憋屈了!
这小人得志的混蛋!
沈昭昭:“.....我下来,你等我。”
终于听到满意地回答,季宴临微弯唇角,正欲开口,那边却忽地挂断了电话。
......
行吧。
他允许他的小猫有点脾气。
沈昭昭这一下来,就下来了快半个小时。
直到夜色浓郁到发黑,都还没看到人影。
季宴临倚车而立,对小姑娘故意磨蹭想要折腾他的小心机了然于胸,虽已等了快半个小时,但依旧不急不躁。
只,周身烟雾缭绕。
又十多分钟过去,那个在将近一个小时前就说要下来的人儿终于露了踪影。
季宴临望向她,她仍旧迈着极小的步子正不徐不缓地走近。
呵哼。
使小性子的时候也可爱。
虽然沈昭昭已经尽可能放慢速度,但就这么点距离,总会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一番消磨,终于到了跟前。
沈昭昭才靠近,便不由自主地耸了耸鼻子。
唔,她望向他,眼带嫌弃。
这人是抽了多少啊,不是密闭的空间,都这么大的烟味,熏死她了。
察觉到女孩的动静,季宴临心神一动,随即抬手在她周围挥了挥,借此想帮她散去一些周边的烟味。
而他的动作,也让沈昭昭愣了愣。
男人气质依然清贵不可言,但他此时却极为认真地在四处挥手为她疏散烟味,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什么别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少女直愣愣的眼神,季宴临自是有所察觉。
他收回手,望向少女,语气淡淡,“怎么了?”神色冷淡地似乎刚刚那个为她驱散烟味的人不是他一般。
沈昭昭:“.......”
可恶,男色惑人。
她唾弃她自己!
沈昭昭移开视线,眼神略微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找我干嘛?”
季宴临:“为什么不通过好友申请。”
听到这句话,沈昭昭露出了些嘲讽的神色,“我为什么要通过?”
对于少女故意挑衅式的回答,季宴临顿了一下,也没就此再说什么。他望向她,眼眸深邃,进入正题,“明天跟他分手。”
又是这句话。
沈昭昭都快要气笑了,她转过头,望向男人,“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分手。”
“凭江远帆配不上你。”
听到这句话,沈昭昭更想笑了,她看着季宴临,一字一句,“论家世背景,我是孤儿。论经济实力,我更是身无分文。他哪里配不上我?”说着,表情也变得越发嘲讽,“你说他不配我,那谁配我,你吗?”
“对,我。”干脆利落地接话,没有丝毫犹豫。
男人果断的回答,让沈昭昭愣了一下,她看向他,表情竟有些呆滞。
“跟他分手,和我在一起。”
沈昭昭:“........”
他..他,怎么会有人公然挖墙脚挖得这么坦然的???
沈昭昭被他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我喜欢的是他。”
对于少女的回答,季宴临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也不会永远披着这么一副衣冠楚楚地假面跟她谈话,这样的话,他不愿再听到第三次。
季宅那里是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我不是给你建议让你选择,而是给你答案。明天跟他分手,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这句话。”男人神情冷冽,丝毫不像开玩笑,“若是明天你仍然没有做到,那我接下来做什么,希望你也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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