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走了手机，收走了那碗只喝了一口的燕窝粥。
“你也早点睡，别熬夜了，这几天你的白头发多了不少。”老伴嘱咐道。
曲桂林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自己还想再静一静。
第二天上午，曲桂林没有去上班，而是请假去了省里。
至于去哪里，那是领导的自由，市政府没有人知道。
祁康顺现在虽然身体不好，还在恢复中，也不能说话了，但是他的脑子没闲着，其实人也没闲着，他自己干不了的事，自然有人帮他干。
何永淼现在基本上是每天都在祁康顺家上班，他自己的那个工作，基本放弃了。
“曲市长，您怎么来了？”何永淼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曲桂林，不由得一愣。
随即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晒太阳的祁康顺。
“老何，你也在呢，没事，我来看看老领导。”曲桂林笑笑说道。
于是，曲桂林被让了进来。
刁成双离开万阳的时候，祁康顺他们努力想要运作曲桂林顶上去，但是最后以失败而告终，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没人能理得清，只有利益才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顺滑的揉搓在一起，如果揉搓的好，那就是一股绳，如果揉搓的不好，那就是一团乱麻。
祁康顺一看进来的是曲桂林，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但是被紧走几步的曲桂林按住了手。
“祁书记，你不要起来了，躺好，躺好……”此时，何永淼适时的给曲桂林递过来了一个凳子，于是，三人又重新坐下了。
祁康顺写字不容易，所以，曲桂林来了之后就开始汇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避开了需要交流的问题，现在和祁康顺交流，就像是早年发短信交流似的，把自己要说的东西一股脑都发给对方，然后对方会根据你发的信息回复答案和看法。
“祁书记，我这次来，是想向您请示一下，我想退下来了，这个市长，我也不想干了，感觉没多大意思，自从上一次再进一步失败后，接着就是我儿子出逃，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这几天，琼县那边又出事了，还是和我儿子有关系，虽然他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事先和事后都不知道，我也没有给任何人谋取什么不正当利益，但是他终归是我儿子，同志们怎么看？纪委怎么看？省里领导怎么看，我现在很焦虑，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看了医生，医生说我的身体没问题，主要还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有很大的抑郁倾向……”
这一番话，有问题，有请示，有原因，有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很符合早年的短信发布方式。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在现场的还有何永淼，他可以代替祁康顺询问很多问题，祁康顺要回答问题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些关键性问题了，所以，此时的他，依旧是躺在躺椅上，没有动弹。
果然，何永淼听完了曲桂林的话，开始了询问。
曲桂林也知道，何永淼的询问，很大程度是代替祁康顺的疑问。
“琼县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何永淼有些疑问的问道。
何永淼其实已经知道了曾德浩被带走调查的事情，开玩笑，在万阳那几年的组织部副部长可不是白当的，说的夸张一点，在他的精心运作下，在万阳市的每个县市都有他的耳目，这倒不是说搞特务工作，但是打听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只是何永淼不知道曾德浩被抓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曾德浩背地里搞的那些事情有多离谱，所以当曲桂林说琼县又出事了的时候，没有猜到和曾德浩有关系。
“曾德浩被抓了，他涉及到很多问题，刁成双被抓的时候，我儿子跑了，他们做的事情确实和我没关系，刁成双也只是贪腐和生活腐化，罪不至死，但是这个曾德浩不一样，他极有可能会判处死刑，估计活不成了。”这是曲桂林想了一夜的结果，综合曾德浩干的那些事情，不杀不足以震慑还在做这些事情的人。
曲桂林这话一出，何永淼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年来虽然反腐力度很大，但是只要不杀人，鲜有官员被执行死刑的了，最多就是死缓，如果退赃积极，或许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也有。
祁康顺闻言也是眉头紧锁，等他要坐起来的时候，何永淼又问曲桂林道：“他到底干啥了？杀人了？”
“那倒没有，现在的消息是，他有可能是涉及到毕文海案的保护伞问题，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而是和境外势力以及和一些我们国内的人合伙在境内和网上开赌场，据我儿子说，每年的流水高达几百亿，他自己捞了多少钱，不知道，你说这么个事，他还能活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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