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发火,现在就到了安抚的时候了,也到了重温理想信念,重新打气加油的时间段了。
说几句能直达自己这位秘书内心深处的话,给他鼓鼓劲,睁眼向前看,虽然我们有时候会看到漫漫长夜,不是偶尔也有出太阳的时候嘛。
罗洋闻言,苦笑一声,说道:“领导,你不用多说了,你今天说的,有些你自己也未必信吧?”
庞国安一愣,随即就伸手打了一下罗洋的胳膊,颇有些嗔怒的样子,说道:“你这臭小子,到了下面,要入乡随俗,不要一上来就各色,想要吃人,也得先分清哪些人好吃,哪些人要缓缓再吃……”
罗洋听到庞国安这么说,不由得叹口气,故作为难的说道:“领导,我时常跟你下来视察,你又不是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我吃他们,他们不把我吃了就不错了,虽然我给您当秘书,算是有靠山的人,或许一时间可以拉大旗扯虎皮,但是时间长了,我怕这层关系皮也够呛,你撕我咬,迟早被他们扒光了煮了”。
庞国安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去的,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也知道罗洋说的是对的,但这是现实,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因为这个优良传统已经有五千年了,历朝历代没有任何一个政权可以改变。
按说这样的优良传统不符合老百姓的利益,为什么还会存在呢?
虽然不符合大多数老百姓的利益,但是符合人性,当这个传统符合一部分人的人性后,毫无意外的就会传递下去,形成一个既得利益集团维护的链条。
随着历史的车轮转动,链条越来越紧,直到绷断的那一刻,再次换上一批人来,人性又开始发挥作用,锻造一个新的链条,继续前进,继续绷断,王朝历代,无一可以避免。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可能没人负责任。
庞国安到了现场后,这里的救援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街道上一片狼藉,受伤者已经送进医院治疗。
但是武阳县医院一时间接收不了这么多的伤者,还有一部分转移到了其他县市区。
整个过程,庞国安一言不发,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就算是发火也没用,该谁负责的,一个都跑不掉。
在县委的会议室里,庞国安坐下后,其他人也陆续入座。
“贵鹿集团的负责人在哪?”庞国安冷冷的问道。
此时仇承安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依然不知道阚正德其实早已溜之大吉了。
“省长,他一直都在协助伤员的安置……”
“把他叫来,街上那么多人用的着他吗,我看他是想逃脱责任吧,十分钟内,把他叫到这里来”。庞国安不由分说道。
仇承安亲自出去打电话,可是发现阚正德的电话打不通了,一直都是暂时无法接通,他的脑子开始发蒙,他的秘书见自己主子在走廊里一直都在焦躁不安的打电话,立刻迎了上去。
“老板……”
“你去找找阚正德,除了阚正德,其他阚家的人,贵鹿集团的人都可以,是个人就行,给我把人找来”。仇承安低声吼道。
他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可是他的内心还不想承认这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如果阚正德跑了,那这个烂摊子就得砸在市委头上,以自己和阚正德的关系,谢元春要是不趁机咬上一口,自己宁肯叫他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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