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瑶发现李不任又来了。
他每次抠抠搜搜的,只舍得花一两银子在大厅里点杯茶听听曲,一个铜板都不舍得赏给姑娘,却占着位置一晚上,还总想拉着姑娘说话。
这会儿李不任面前却摆了一桌子酒菜,正跟个大食商人说话。
红瑶微微皱眉低声吩咐了小厮几句,就进去了。
小厮下楼来,对李不任一行礼:“主人。我们红姑娘仰慕李大人的文采,说今夜大人在楼下的开销全免了。”
怡香楼的姑娘不仅仅是长得漂亮,而且精通棋琴书画。
美女总是喜欢有才情的少年郎。
当年杨业连中三元的时候,红瑶就曾放过话,说只要杨业来,愿意倒贴银子接待。
可是杨业不喜欢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所,从没露过面。
李不任既然是杨业亲点的新科状元。
红瑶爱屋及乌,对他另眼相看,也不奇怪。
大厅里的人朝李不任投来艳羡的目光。
李不任也不傻,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对小厮说:“哎呀,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白白接受红姑娘的恩惠,能否带本官上去当面道谢。”
小厮说:“请大人稍等,我去请示一下红姑娘。”
不一会儿小厮就下来了:“红姑娘请李大人上去说话。”
大家一听立刻静下来。
所有人,乃至楼上的客人都出来用羡慕或嫉妒的表情目送李不任上楼。
李不任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是全大乾所有男人想得到的女人对他的肯定,是他作为男人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这简直比金銮大殿上被点状元和披红戴花打马游街要威风!!
毕竟状元是杨业点的,打马游街的荣耀也是杨业给的。
可是红瑶对他的青睐,是他凭自己本事挣来的!!
听说红瑶也曾想要免费招待杨业,现在又免费招待他。
四舍五入,等于他跟杨业就是平起平坐了。
啊,不对,他比杨业还要强。
毕竟杨业没有来过怡香楼。
而他,马上要跟名满大乾的绝色美女面对面亲密交谈了。
李不任昂首挺胸,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他一进楼上房间,楼下立刻像油锅里浇了一瓢水,四处响起“嗡嗡嗡”的议论。
原本不认识李不任的这会儿都在疯狂向别人打听。
红瑶在房中听着,暗暗冷笑:这个李不任,爱慕虚荣又轻浮浅薄,真是连杨大人的一根头发比不上。
难怪杨主人理都不想理他,因为压根不是一个级别对手,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心思。
李不任进来后,装模作样向红瑶行礼:“红姑娘,本官有礼了。”
红瑶微笑还礼:“李大人折煞小女子了,快请坐。”
李不任的眼睛从进来开始就没离开过红瑶。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增一分太白,减一分太黑。
特别是那双媚眼,被她瞥上一眼,我的魂儿就跟着跑了。
李不任恨不得扑上去抱着她亲一口。
可是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表现得这么色急,太有失身份。
而且越是觉得红瑶漂亮,他越是恨杨业恨得牙痒:杨业,这么漂亮的女人,倒贴银子想伺候你,你竟然拒绝。
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这种美色!!
杨业,你肯定是因为家里有更漂亮的女人,才能把持住!
凭什么你拥有一切,相貌、才学、权势、名声,美色都唾手可得。
可是你却总是装出一副对身外之物不在意的样子,还让几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太可恶了!!
我一定要把你的伪装都撕下来!!
李不任攥拳努力压下心里涌动的各种复杂情绪,问:“红姑娘要跟我说什么?”
红瑶给他倒了一杯茶:“大人也连着来了好几日了。想必是看上了某位姑娘,或是在找什么人,打听什么事。我知道大人是个清官,手头也不宽裕,不忍心大人白花这些个银子。大人不如直接告诉我缘由,让我帮你。”
原来美人早就注意到我了!!
红瑶这里肯定消息灵通,跟她确认一下才万无一失。
李不任一阵狂喜:“啊,若是红姑娘肯帮忙,就好办多了。是这样。我知道杨太师在南城有个宅子。如今我领了俸禄,想备薄礼上门拜会,以报答杨太师对我的知遇之恩。可是却不知道师娘是不是住在那边......”
呵呵,原来你在打听这个。
真是连扯谎都扯不圆。
你若真的深得主人信任,如何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你要真是好心,直接问主人不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告诉你城南大宅的事情。
我绝不能让你骚扰主人。
红瑶微微点头:“难得李大人还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不过城南大宅之事都是空穴来风。我不曾听说。楼下那些客人喝醉了胡说八道也是常有的事情。大人不可全信呢。”
李不任一脸失望。
红瑶轻轻咳嗽了一声了。
外面立刻有人进来禀报:“红姑娘,有贵客请您过去。”
其实没几个客人值得红瑶跑出去接待,只不过小厮收到了她给的暗号,找借口帮她脱身。
红瑶一脸无奈:“大人,你看,这……”
李不任:“红姑娘尽管去忙。不必管我。”
红瑶微笑点头:“大人慢慢坐,缺什么尽管找他们要。”
马上就要宵禁,还留下来的客人多半是要过夜的。
坐在雅间里就算什么也不消费,也要十两银子。
李不任这种没钱包姑娘的只能在大厅枯坐一晚上。
现在她等于是让李不任白占着个雅间。
李不任竟然没听出来这是一句客套话,其实是在赶客。
他十分感动,朝红瑶拱手:“多谢。”
呵呵,喜形于色,小恩小惠就能收买。
果然不堪大用。
红瑶暗暗鄙夷,脸上保持不冷不热微笑,娉婷离去。
李不任在这个雅间硬是枯坐了一会。
他太珍惜这种独坐高楼,喝着名贵香茶听着外面大厅谈笑声的奢华感觉了。
茶尽碳冷,他想出去叫人再添点的时候,压根没人理他。
李不任囊中羞涩,也不好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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