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怎么会管这事?”
看他木着脸,徐弘凯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你就要问他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出任务之前苏静的安全可以被保证。”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徐弘凯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终究还是沉不下气。
“行了,我申请了让你护送她们两个去接头,快去准备吧。”
赵绍源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眉头也放缓,看着徐弘凯还想说什么,可是窗外传来训练队伍解散的声音,抿唇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办公室大门被关上,徐弘凯抬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电报。
“希望这次能成功吧……”
天微亮,泛着澄澈的蓝。
吉普、越野、货车分批次从军区出发,苏静她们是第一批离开军区的小轿车。
“强调一点,接头的时候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必须要把苏同志送进去打听其他科研人员关在哪、人数多少、是死是活。”
苏静看着开车的人板着脸叽里咕噜,轻轻靠在窗户上闭着眼装晕车。
这些事需要他来说?这人是邓老手底下的人,她瞧见过。
曾媪在副驾驶坐得笔直,郑重地嗯了一声,男人被苏静落了面子脸色这才缓过来,赞赏地瞧了一眼曾媪。
“苏同志,你被带走的时候,要留下记号以便军队找到你。”
“哦。”
“曾媪接头后就要离开,所有的事都要靠你自己。”
“恩。”
苏静实在是有些不想听,这些话赵绍源也来来回回给她念了无数遍,再听耳朵都要生茧了!
男人梗了又梗,最后重重哼笑一声闭上嘴不再说话,苏静终于觉得世界清静许多,闭上眼用意识和巅峰说话。
“巅峰,那个一次性护盾有效期多久?”
“无期限~且只有宿主遭受生命威胁的时候才会自动使用。”
苏静松了一口气,还好上次出车祸没自动触发,要不她真是亏了大本!
睁开眼看着窗外掠过层层树影,心底漫上的是雄心壮志和踌躇,她有空间和巅峰加持,可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深入间谍大本营也会害怕。
车子一个颠簸,咯吱一声苏静回过神,强制将心底踌躇和迷茫压下。
吕老还等着她带他回家,回红星大队。
不仅是他,还有许多为了给华国做贡献,抛弃国外伸出的橄榄枝毅然决然回国的科研者,他们都是华国不可遗忘的一分子。
尽管天色有些暗,可是再坚持坚持,黎明一定会破开黑暗撒在每个人身上,尤其是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领路的这群人!
咯吱——
轿车在一个山脚停下。
“行了,就在这下车,你们按照行动路线步行过去。大部队就在这驻扎,曾媪回来以后我们再等两天就进去找你。”
出任务前他们把和间谍的通信文件也给她们看了,文件上明确只要求女间谍带着科研者按照路线步行进入。
曾媪扮演的就是那个被抓了进去的北大荒女间谍。
这个地方挑得实在是好,北大荒和京城接壤,不远处就能直接偷渡出国。
苏静和曾媪下车,曾媪穿的是深蓝色衬衫,里面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色汗衫,下装黑色长裤和千层灯芯绒布鞋。
苏静则更简单,一件长袖褂子,裤子灰扑扑的,穿着草鞋,为了逼真衣服上都是土。
苏静伸出手,曾媪会意拿出麻绳将她的手捆在身后,苏静双手试着挣脱,结不紧但却很有技巧,别人看着紧但她能够轻松地把手抽出来。
她腰间没有枪,不过曾媪小腿上栓了一把,宽大的裤脚遮掩根本不担心被发觉。
“走。”
曾媪牵着绳头,苏静垂着脑袋跟在她身后,为了逼真她几乎一天没喝水,昨晚也通宵,嘴唇干燥起皮脸色发黄,仿佛一路上受尽了虐待。
深山老林里,只有偶尔几只不知名动物的吠叫在回荡,更显得阴森。
“快走!”
手上的绳子被猛地一扯,苏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在长发的掩盖下恶狠狠地盯着前边带路的曾媪,仿佛真的是恨之入骨。
她们已经在这走了半个小时还没见着接头的人,连曾媪心里也开始没底起来,是不是她们露出了什么破绽。
“你们什么人?”男声响起,带着重重的乡土气息。
来了!
曾媪神情一变,半瘫着一边脸,嘴唇不动含糊开口:“卖媳妇,城里媳妇!你要吗?”
“牙口怎么样?”
男人从树上窜下来,腰间鼓鼓囊囊的,苏静垂着头看这形状依稀能看得出是一把枪。
他的口音是纯正的北方腔调,丝毫看不出是国外间谍。
曾媪上前两步抓着苏静的下巴掰开嘴给他瞧,“牙口好着尼!一百块钱,少了不卖!”
她的动作将苏静的脸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男人打量两眼,嗯了一声从怀里掏了掏,取出十张大团结递给她:“我要了!”
曾媪大喜过望,一把松开掐着苏静的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钱塞进怀里,随后把绳头递给男人,“我走了!”
那几张大团结上的编号就是摩斯密码,这是他们接头文件上说了的,也代表间谍组织下一步行动。
曾媪转身就要走,却被男人出言叫住:“等等。”
曾媪背影一僵,垂着脑袋道:“怎么了?”
“你从哪来?”
男人说的是霓虹国语,苏静眼神一慌,如果曾媪对不出来那么她们两个多半就要一起死在这。
男人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苏静蹭着手腕上的麻绳打算先一步下手。
“天皇万岁。”
女人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不适配,完完全全的霓虹国口音,男人手放了下来,拉着苏静离开。
苏静踉跄着跟着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曾媪的背影已经瞧不见。
一路上他东绕西绕,还拿东西蒙着苏静的眼,直到天快黑下来才把她带进间谍大本营。
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村子。
“大队长,俺买了个媳妇,你帮我写个证明,明天俺去给她上户。”
他拉着苏静径直朝村口最大的建筑物走去,屋里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抽旱烟的老头。
老头浑浊的视线扫过苏静,眼里闪过淫邪,随手从抽屉里扯出一张签了字的证明给他,嗓子仿佛是卡了几百年的黏痰,嘶哑难听:“自己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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