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皇这一眼,让所有人都噤了声,一个两个都惊恐的瑟缩了一下。
当年的鲛皇是怎样的存在,他们都心知肚明,联合四大家族那么多人,都没能弄死他,可见他这一身的修为……但现在不一样,他到底是不如往昔,否则这一身伤的怎么还没痊愈呢?
想明白了这一层缘由,众人的心才算稍稍落地,毕竟以鲛皇当年的修为,这帮捕兽人一起上也抓不住他,眼下只能说明,他已经是黔驴技穷,已经是穷途末路。
“如诸位所见,这就是今晚的大货。”庄主朗声大笑,“价高者得!”
最后那四个字出来的时候,几乎是群情激奋,每个人都想要鲛皇的鲛珠……
价高者得,那么就看四大家族,谁能出价最高?
陆丰冷眼瞧着其他人,偏头叮嘱身边的心腹,“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是!”
鲛珠,他势在必得。
至于其他人,那就要费点心思了,否则的话……很难得偿所愿。
坐在凌寒远和望秋的身侧,张无佞可以清楚的感知两人的情绪变化,各种生理反应,没想到他们对鲛皇如此畏惧,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蓦地,周在似乎有目光投来。
张无佞冷不丁转头,恰好与一旁的凌明安四目相对。
一瞬间,各自呼吸一窒。
看得出来,凌明安似乎在打什么歪主意,这娘们一点都不像个好人。
台上在角逐,台下在衡量。
“母亲?”张无佞开口,“这儿甚是憋闷,我有些不太舒服,喘不上气来,想要出去透透气。”
此刻的望秋面色苍白,在迎上张无佞恳求的目光时,才稍稍回过神来,语气里透着难掩的焦躁,“那你出去一会,记得回来的路,不要走太远,去去就回来,娘不放心你。”
“母亲放心便是,我就在外头站一站,缓过气就回来。”张无佞恭敬的开口。
望秋点点头,叮嘱张无佞身边的两个丫头,“记得要保护好你们的主子,莫要粗心大意。”
鸳鸯:“是!”
胭脂:“是!”
张无佞起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声鼎沸处,这里的确嘈杂不堪,脑瓜子都被吵得嗡嗡作响,喘不上气来也是真的。
出了门,张无佞也没有走远,就在台阶下的小花园里站着,仿佛真的不太舒服,纯粹出来透气。
胭脂和鸳鸯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谨防有闲杂人等靠近,此处虽然守卫颇多,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万无一失。
安全第一,容不得粗心大意。
只不过,还没喘上几口气,便听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不是那位凌家大姑娘,又是谁呢?
“姐姐不在里面看着,跑这儿来干什么?怎么,你也身子孱弱不舒服,想要出来透透气?没那么巧合吧?”张无佞不温不火的白了她一眼。
凌明安冷眼看着她,“废物永远都是废物。”
“当个废物总比当死人好吧?”张无佞不以为然,“姐姐不是废物,可你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比我好多少呢?每天一睁眼,所想所面对的,都是如何提升自己的灵力和修为,生怕被人赶超,不累吗?”
凌明安:“……”
“周而复始,永远都重复着单调无聊的日子,这就是姐姐想成为的……有用之人?”张无佞极是嫌弃的瞥她一眼,“还是得了吧!这样的好日子让给你,我嘛……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至少吃穿不愁,以后也不会有被人赶超的压力。”
凌明安一时间怼不出话来,冷眼睨着她,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张无佞怕是要被千刀万剐。
“出来透个气也不安生。”张无佞抬步就走。
胭脂急了,“姑娘,这是要去哪?”
“这里太憋闷了,眼不见心不烦,走远一点。”张无佞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胭脂和鸳鸯冲着凌明安行了礼,快速跟了上去,“姑娘您慢点,千万不要走远,天黑仔细脚下。”
瞧着张无佞离去的背影,凌明安幽幽的吐出一口气,虽说憋着一口气委实气人,但能把凌明颜气跑了,便算是达成了此行的目的。
走了好!
走到偏僻的角落里,就有她可受的。
收回视线,凌明安扯了扯唇角,重新朝着门口走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有心之人,她还得做个不在场证明,免得有些脏污水会泼到自身。
手足相残,说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
兽人庄那么大,走两步就迷路。
张无佞是第一次来这儿,当然不认得路,两个小丫头也是有点懵,但她们的目标就是保护张无佞,其他的一概不管。
迷路也无妨,只要主子无碍便是。
然……
也不知怎么的,身后忽然传来两记闷响。
张无佞骤然转身,只瞧着两个小丫头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鸳鸯?胭脂?”
张无佞快速蹲下,伸手去探二人的鼻息,所幸还活着,只是都晕了而已。
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张无佞眉心陡蹙,沿着脚脖子的方向徐徐抬头往上看,忽然间成了劈头盖脸的黑,眼前彻底模糊一片,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瞧不见了……
周遭,静悄悄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望秋在台子那边张望了半晌,始终没见着张无佞回去,当即让身边的人去查看一番,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回?
“怎么了?”凌寒远问。
望秋压低了声音,“小丫头出去透气,到这会都没回来。”
听得这话,凌寒远面色一凛,旋即将目光落在了凌明安的身上。
凌明安心头一紧,却没有多说什么,照旧坐在原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台子中间的报价牌上。
“你们几个,去看看二姑娘。”凌寒远吩咐。
随行的心腹旋即行礼,快速出门去找人,按理说二姑娘初来此处,不可能走太远,应该很容易找到,但此番搜寻了周遭,竟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问了守卫,说是出了角门,但没见着回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地上,有一方绢帕。
心腹面色一沉,“你们继续搜,我先回去问问。”
若这绢帕果真是二姑娘的,那这问题就大了!
“是!”
“是!”
绢帕当然是张无佞的,可惜人已经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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