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个小世界不能动用神力,张无佞真的想当场翻脸。
小蘑菇:主,冷静,深呼吸,深呼吸……咱捂着眼睛就当没看见,就、就不算丢人。
张无佞摸了摸面颊,还好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丢脸也丢不到哪儿去。
“一个小屁孩?”林长平愣住了,“这就是你们发现擅入孙家庄的可疑人?”
不靠谱!
实在是太不靠谱!
衙役们面面相觑,收到的消息便是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庄子外头行动,至于是大人还是孩子,着实也没有细问。
如今……
着实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消息是谁送的?”有人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言语,大概当时都没留意到,这消息出自何人之口?
瞧着众人缄默的样子,林长平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颇有种被人戏耍的错觉,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大概是为了遮掩什么事情?
又或者是,为了转移目标?
张无佞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瞧着众人,一个两个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玩味之色,只觉得这白嫩嫩的大眼睛瓷娃娃,生得分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林长平蹲下来,与她保持平视,“小姑娘,你是何方人士?叫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进这孙家庄,所谓何事?”
“我可不是偷偷摸摸进来的,要不然你们如何能抓住我?”张无佞愤愤不平,“我是来看小哥哥的,就是前面有太多人,小哥哥说这里不欢迎外人,所以我才打算在这里躲一躲,夜里在跑出去找他。”
一听这话,林长平诧异,“你口中的哥哥是何人?”
“哥哥便是哥哥。”张无佞一脸稚气的梗着脖子,“我当时都快饿死了,只哥哥给了口饭吃,后来庄子里出了事,哥哥怕连累我,让我赶紧离开,我便去了道观养着,如今身子好转,自然是要来找哥哥。爹娘都跟我走散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一时半会也无处可去……”
林长平愈发好奇,“那你说的哥哥,到底是谁?”
“他们会把我赶出去吗?”张无佞问,“当时他们可凶了,挨家挨户的搜,哥哥说……被抓住就惨了,所以我只能往外跑。”
林长平摇头,“有我在,他们不敢。”
“哥哥的爷爷,好像是大夫。”张无佞一脸的天真无邪。
林长平与众人对视一眼,当下了然。
孙先明的孙子,孙承吉!
“我让人带你的小哥哥过来,好不好?”林长平似笑非笑的开口。
张无佞连连点头,“多谢大哥哥。”
“去把孙承吉领过来,莫要惊动旁人。”林长平起身,摸了摸张无佞的小脑袋。
张无佞:“……”
该死,真把她当成小屁孩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耿直把她送到众人跟前的目的不纯,十有八九是为了声东击西,估摸着这会应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了吧?
果不其然,才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得脚步声急急忙忙的从外头传来,紧接着便是火急火燎的声音。
“不好了,林师爷,不好了!”
林长平真的是精神衰弱了,只要他们一喊“不好了”这三个字,他就觉得肯定要见血。
“孙其胜……”衙役张了张嘴,声音像是堵在了嗓子眼里,好半晌吐不出话来。
林长平也顾不得其他,撒腿就跟在衙役身后往外跑。
众人见状,自然也不敢耽搁,留下几个人在祠堂里看着,其他人都慌慌张张的追了出去。
这下子,孙家庄就更热闹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前有灭门惨案,后又无辜惨死,现如今……几乎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饶是见多了尸体的木子忠,亦是忍不住变了脸色,面色凝重的盯着眼前的景象,而身后则是一阵阵的呕吐声。
林长平过来的时候,被木子忠眼疾手快的拦了一下,“你要有点心理准备,怕你受不住。”
“简直是混账透顶。”林长平咬牙切齿,“怎么敢?”
木子忠叹口气,“死得很惨,先用捕兽陷阱把人制服,其后以滚油让人变成哑巴,再以血肉引来附近的豺狼或者是野狗等兽类,几乎是活生生被撕裂的。”
所以这样的尸体,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般人根本没勇气去看。
“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不是让人盯着吗?”林长平目光冷戾的扫过周遭众人,“怎么一个两个的,连个人都盯不住?”
木子忠叹口气,“这也不能怪大家,实在是这孙其胜太过狡猾,居然找了个人假冒他自个待在屋里。”
分明都是为了他着想,可在孙其胜看来,这都是探查孙家庄秘密的手段,是外人的心怀不轨,是以不管衙门的人做什么,他都极为排斥。
这下好了,排斥排斥……真的被排队吃了!
“真是造孽!”张无佞直摇头。
忽然听到这般稚嫩的声音,木子忠瞬间低头,这才瞧见夹在人群中的小姑娘,当即转头看向了林长平,“这怎么还有个孩子?瞧着面生。”
“钻狗洞想要进祠堂,被我们当场抓住。”林长平言简意赅,“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跟着过来。小姑娘,以后不要偷偷摸摸的,这一次就算了,下次……”
不等他把话说完,张无佞已经越过他,走到了那堆残肢剩骨跟前,眉心微微拧起,其后转头看向在场众人,然后环顾四周。
凡人瞧不见的黑雾,已经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且有逐渐加深的迹象,想来就在附近吧?
可她现在的能力,还有小世界的规则钳制,让她不可能放手一搏,那东西不在乎所有人的死活,但她不可以。
这就是好人与恶人的本质区别!
“你看什么?”木子忠问。
张无佞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笑盈盈的问,“你认识耿直吗?”
“谁?”木子忠诧异。
张无佞似笑非笑的勾唇,“没什么。”
“这孩子倒是有趣。”木子忠冲着林长平扯了扯唇角,“那我先收回去,看看能不能拼凑齐全。”
林长平点头,“好!”
“对了,那个和尚呢?”木子忠问。
林长平道,“锁屋子里,派人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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