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宽死了,尸体被挂在梁下。
“余温尚存。”木子忠沉着脸,“可见刚死不久,凶手说不定还在附近。”
音落,林长平当即开口,“搜!”
人应该没跑远,那就是说,凶手还在附近?!
慌乱之下最容易漏出马脚,所以现在去追应该可以找到点蛛丝马迹。
衙役旋即四散开来,当即去周围搜寻痕迹,不敢放过一丝一毫。
“孙族长。”林长平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其胜,“孙宽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你吧?”
孙其胜骇然扬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心惊胆战,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凶手似乎盯着他们,乃至于他跟孙宽私底下见面,都在凶手的注视之中。
这个认知让他如芒在背,仿佛脑门上悬着一把剑,随时都会落下……取他性命。
“我……我……”孙其胜面色惨白。
身后跟着的几个族人,都觉得有些心头颤抖,一个接一个的死,而且都好像跟族长有关,那他们几个跟着族长,会不会也有危险呢?
再者,会不会就是族长所为?
凶手没有抓住之前,谁都可以可能是真凶!
“族长,你有什么话说?”林长平步步紧逼。
孙其胜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你怀疑我?”
“孙安与你起了争执,回去之后就被人杀死,挂在了外面的树上。不久之前孙宽与你见了一面,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你心中清楚。”林长平面色不虞,“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孙其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自己来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几乎深陷其中,无法给自己辩解分毫。
“族长?”底下人开口,“孙宽的死……”
“胡说八道什么?”孙其胜低声怒斥,“孙宽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杀人,他孙宽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值得我动手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谁知道人在气头上,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那族长且说一说,当时跟孙宽私底下见面,都说了点什么?”林长平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孙其胜的身上,可他不敢说,那些话哪儿能铺在外人面前言语,孙家庄保守的秘密,是不能见光的。
“说不出来?还是不能说?又或者是威胁?”林长平继续说,“孙家庄死了这么多人,族长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知道一些事情,却拒不言语,让所有人都深陷危险之中。”
孙其胜咬着牙,“这是我们孙家的秘密,岂能在外人面前言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若是不信只管去查,我孙其胜清者自清,不受你们的冤。”
“那就先委屈族长了。”林长平也不跟他客气,“孙宽见的最后一人便是你,出于谨慎,也对大家有个交代,只能把你单独关押,先问清楚查明白再说。”
孙其胜没话说,毕竟他们这话没说错,而且林长平如此肯定的语气,说明他们当时已经盯着孙宽,自己没办法狡辩。
“得罪了!”林长平手一挥,“带走。”
孙家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瞧着族长被带走,止不住心头慌乱,凶手没抓住,人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连族长都被关起来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夜。
小蘑菇:主,这事情越来越诡异了,杀的人太多了。
张无佞:冲着孙其胜来的。
小蘑菇:那为何杀别人?
张无佞:惊恐本是诛心战,猫吃老鼠之前总喜欢逗一逗,直到腻了才会一口吞下。
小蘑菇:好怕怕……
张无佞:你又不是人,怕什么?
小蘑菇:……
装、装一下咯!
孙其胜被关了起来,交由衙门的人仔细盯着。
“之前跟着孙宽的人呢?”木子忠问。
林长平这才想起来,当即环顾四周,“谁跟的人?”
无人应答。
“人呢?”林长平心头咯噔一声,恍惚间有点紧张起来,“当时跟着孙宽的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是刘子。”
“人呢?”林长平追问。
事发之后好似就没看到他,难道是因为人死了,所以怕得躲起来了?
不应该啊!
衙门的人什么没见过,盯梢失败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挨一顿骂而已,男儿大丈夫的没必要这般害怕,也没必要藏起来。
“找!”林长平呼吸一窒。
孙家庄的人出事也就罢了,衙门的人可不能出事,否则就是大事。若敢挑衅公门中人,便是悍匪,是要列入朝廷通缉名单之首的。
人,没死。
但是被人打晕了,这会在溪边找到,后脑勺一个大包,脑子都是嗡嗡的,醒来之后又晕又吐,一张脸白了又白。
“当时我跟着孙宽,看着他跟孙其胜分开之后,一路朝着这边走……呕……”衙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般倒霉过,难受得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万物皆在旋转,视线里一片模糊,“结果后脑勺嗡了一下,紧跟着天旋地转。”
再醒来,便是现在。
“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又或者是察觉什么异常?仔细想想,是否还遗漏了什么线索?”林长平急忙追问。
四下安静下来。
张无佞、小蘑菇默默的竖起耳朵,局外人有偷听的本能。
“当时好像是……有一道黑影。”衙役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个人好像是突然从树后窜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熟悉。”
闻言,众人瞪大眼睛。
熟悉?
那就是熟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相顾无言。
杀人凶手就藏在他们中间,这是怎么滋味?
惊恐萦绕心头,无边的死气在周围弥漫,不知道下一个要死的会是谁?
谁都没有说话,都怕对方是真凶,即便日夜相处的同门中人,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是无坚不摧的,人都有怕死的权力,趋利避害的本能。
“还有别的异常吗?”林长平回过神来。
衙役又吐了一场,黄疸水都吐出来了,躺在那里难受到了极点,听得这话便摆摆手,好像没什么可说了。
林长平无奈的起身,只能就此作罢。
然而他一转身,衙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他凑近我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他身上有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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