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孙家庄的人真以为自己撞了鬼,愣是没敢再追,且纷纷逃回了家中,或者是挤进了别人家的院子,好一番惊魂未定。
这件事一出,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比如说,不少人去找了孙族长。
这件事若是一人言语,兴许是疯了,或者是看走了眼。
可当下,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就不是一家之言,肯定是里面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如此,是以众人去了族长家的宅子,进去的时候那个叫无为的和尚也在。
“闹什么?”族长——孙其胜,旋即将脸沉了下来,“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的声音,简直不知所谓。”
虽然被训斥了一顿,但众人都没有畏缩,族长再可怕,能有那红衣女鬼可怕?
红衣……那就说明已经成了戾,闹不好会要了所有人的性命,加上之前的诅咒,谁的心里不害怕?人都是怕死的,若不是因为早前的缘由必须守在此处,他们早就逃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说了大概,原本沉着脸的族长,此刻业已满露惊诧之色,转而心虚而惶恐,扭头看向一直捻着佛珠没说话的无为和尚。
和尚很淡定,垂着眉眼捻着手中的佛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默默念经?
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族长,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回来了!”为首的男子哆哆嗦嗦的开口,面色惨白得瘆人,“一定是她,错不了!错不了!她死的时候就说过,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们!”
孙其胜喉间滚动,转而扫了一眼众人,当即故作镇定的低喝,“混账东西,胡言乱语什么?死人不作数,这天底下若真的有鬼,早就天下不安,闹得乌烟瘴气了!”
世间哪儿有这么多的传说,不平事能平,需要多少运气和多少人的拼命?天下意难平多了,大部分都是带着遗憾进棺材。
“可是族长,我们都看见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亲眼所见。”
“红衣女子,好可怕!”
“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
众人又开始嚷嚷,显然都是有些吓着了。
面对未知的鬼怪,谁不害怕呢?
“都别吵了!”孙其胜扶额,“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先想想。”
众人面面相觑,转而将目光落在了无为和尚的身上。
“阿弥陀佛。”无为和尚一声佛偈,仿佛将众人都制住。
四下陡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佛慈悲。”无为和尚含笑望着众人,神情平静如常,“纵然是真的有精怪鬼神之说,只要这天地有正气,便不怕邪祟靠近。”
众人沉默。
“你们都先回去,此事容我与无为大师商议再说。”孙其胜面色凝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多说什么,只能是纷纷退出门去,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块大石头,宛若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让所有人都喘不上气来。
且看着,谁是第一个熬不住的人……
“无为大师。”待众人走后,孙其胜叹口气,“您看这件事怎么办?”
无为和尚捻着手里的佛串子,“族长相信这些吗?”
“这……”
孙其胜顿了顿,“这似乎已经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要安抚人心,都到了这一步,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惊慌失措的,如果不恰当好处的安抚,还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恩怨情仇皆有源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都是债而已,还清便也罢了!”无为和尚似笑非笑,“族长莫要慌张。”
孙其胜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事是不能着急的,“大师,您的事儿……什么时候能成啊?”
“还需要一点时间。”无为和尚瞧了一眼外头,“很快就会结束了。”
孙其胜皱了皱眉头,“大师,能不能更快一些,再这样耽误下去,怕是要出更多的乱子,委实不是什么好征兆。”
尤其是现在,这么多人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东西,何尝不是一种警示呢?!
“快了。”无为和尚捻着佛串子,缓步朝着外面走去,“雨过总会天晴,只要族长能遵守最先的约定,别让外人进入孙家庄,那么这事儿很快就会得到解决。”
“放心,外人绝对不可能进入孙家庄。”孙其胜自信满满,“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
无为和尚盯着他看了半晌,幽幽然叹口气,“最好如此。”
瞧着无为和尚离去的背影,孙其胜忽然觉得,他说的这些话似乎有点……怪异,好像是知道点什么?难道真的有外人混进来了?
按理说,不可能啊!
他一直让人盯着,难道是庄子里的人疏忽了,以至于让人有机可趁?
“来人,来人!”孙其胜高声喊。
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得让人挨家挨户的去查一查为好,免得真的出了纰漏,到时候真的影响到了结果,这是他断然不想看到的。
于是乎,整个庄子都开始热闹,此前人心惶惶,这会更是如此。
所有人都盼着能搜出外来者,也盼着切莫搜出来。
搜出来,说明这女鬼可能是假的,但也会让此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搜不出来,说明这女鬼兴许是真的,真的有东西回来报仇了……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足以让人内心忐忑。
孙承吉是真的被吓坏了,这样的阵仗谁不害怕?
庄子里的人冲进门搜寻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柴房方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在柴房里藏了一个小姑娘。
他觉得她只是一个小乞丐罢了,怎么可能惹出祸来?
“孙大夫莫要担心,只是族长担心会有外人混进来,所以让咱搜一搜。”众人都在笑,瞧着没什么恶意,可手里却都拿着刀子斧子,有些甚至于拿着绳索。
说是没事,可实际上真的如此吗?
孙承吉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只能将求救般的目光落在爷爷身上。
“诸位动作轻点。”孙先明叹口气,“我家老二病了,这会刚刚退了烧,还在昏睡着,所以……烦劳诸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惊扰了他。”
听得这话,众人皆是愣了愣,想必是雨天贪凉所致,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旋即压下脚步声,连搜寻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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