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话音一落,楚家人群里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楚天原早有不好的预感。
但圣旨近在眼前,仍叫他的心头震颤至极。
他心爱的女人,与他痴缠五年,屡次为他怀孕的女人,如今竟招了弟弟为婿,成了他的弟妹!
他原以为,等挨过一段时间,等他重新爬起来,便可以借着孩子的关系,重新与颐春在一起,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可如今,那些期许却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他忽然瘫在地上,愤怒地看着卫挽,嗓子眼里漫出一股腥甜。
卫挽垂眸低目,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这是真的吗?”老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又看向楚佑南,“佑南你做什么了,怎么……被选上驸马了?”
楚佑南激动地直打哆嗦,没空跟她解释,慌手慌脚地接下圣旨。
“我,草民,谢皇上恩典,谢皇上!”
太监宣完旨,收了红封后离开。
宫里一走,前厅瞬间炸开了一般。
“二哥你要当驸马啦!”
楚念双眼发光,想到自己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心里乐开了花,“我们家居然出了一个驸马,二哥你太厉害了!”
原来颐春公主对她好,对恬儿印象也不错,都是有迹可循的。
原来颐春早已看上了二哥!
楚翰林大病初愈,为免因兴奋而气血上头,明明比谁都乐呵还非得收敛着,面上绷得五彩斑斓。
“佑南出息了,没想到我楚翰林平凡一生,生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耐。”
楚佑南很少得父亲夸奖,这会儿已经笑歪了嘴。
“我一定好好待公主,带咱们楚家飞黄腾达!”
楚恬也开心地直蹦跶,“我很喜欢公主姐姐的!我们以后是一家人喽!”
司空悠悠站在楚恬旁边,两只小手捂着耳朵,嫌弃地看了一眼破小孩儿。
耳朵快被她吵聋了。
哎,这家人真幼稚。
他知道,楚佑南是个混蛋。
骗卫承安的零花钱,给卫承安看羞羞的书,还教卫承安打牌九。
还好承安是个好小孩,没有受到混蛋影响。
这种混蛋,放在国公府早被打死了,皇上那么英明,能招他为驸马吗?
皇上有多恨颐春公主呀!
他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楚家以后会倒霉的。
倒大霉。
“我的好儿子,娘没白疼你!”老夫人握住楚佑南的手喜极而泣,“我做梦也不敢想,我能有一个公主儿媳妇,可不比其他什么人,好太多了!”
之前她低声下气,就差没跪下来求卫挽,希望卫挽回卫家,好借卫家的力量帮楚天原一把。
现在可好,有了公主在,楚天原这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卫挽,连为公主提鞋都不配!
“阿挽啊,”老夫人得意道:“公主是金枝玉叶,等她与佑南完婚,你这个做大嫂的,可要好好照顾人家才是!”
卫挽抿唇笑了笑:“可不得好生侍候着?”
一家人乐得没边,只有楚天原仿佛被抽干了魂魄。
“爹爹,”楚恬短胳膊揽着楚天原脖子,撒娇道:“爹爹,我以后可以天天看见公主婶婶了是不是?”
楚天原眼神灰暗地看着女儿。
公主,婶婶……
“恬儿以后能天天见到她吗,爹爹也能天天见到她吗?”
楚天原欲哭无泪。
他这颗心早被戳得千疮百孔,痛到失去知觉。
他失神地看着女儿,喃喃自言:“天天见,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相公啊,”卫挽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边,面容带笑,“抬头不见低头见,谁说不是一种成全?”
话锋似剑。
楚天原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揪痛,热浪汹涌而上。
随后他“哇”地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天原!”
“快,送大少爷回清月轩,找大夫过来!”
“去找上官大夫!”
“……”
就在楚家正处于惊喜过后的兵荒马乱时,国公府也正在焦头烂额中。
因司空宴一句“如何证明你就是长宁侯”,面具人便放了话。
用实力证明。
众所周知,长宁侯收复长宁城后,又一鼓作气拿下七城,一刀一枪不知挑下青国多少悍将,威震天下,智武双全的名声谁人不知?
卫曜林笑道:“我已毁容,但我的声音,国公与夫人大抵还记得,可即便如此,国公还要质疑于我,实令我难以接受。”
“国公曾与我过招,想必还记得我的武功路数,是与不是,您一试便知。”
司空宴自然记得。
习武之人,尤其他这种高手,对于对手招式的记忆,数十年都不会忘。
“行,我与你一战!”
程采青担心地看着国公。
“放心,”司空宴笑着拍拍她肩膀,苍老的眼瞳内,仍清晰可见他满满爱与怜惜,“老伴呀,我这腰不要也罢,只是以后要委屈你了。”
程采青眼底蓄着一汪泪水,“夫君……”
声音是卫曜林的,身形也对,但据司空宴所知,这世上有一门功夫,学会了可以模仿别人声音,相似程度连父母都不一定分辨得出。
除了声音、身形,暂时还不能借由其他特征验明长宁侯正身。
他不过提出质疑,对方便要开打,他好歹一国国公,事关他与全府的尊严,总不能因伤退缩。
他差人去皇宫与卫家送信,迟迟未见回音……
等不及了。
司空宴接下侍卫递来的枪,身形一展,率先跃出大厅。
卫曜林抽出双刀,紧随其后。
国公府前院宽阔,刀枪皆有足够空间发挥,司空宴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气势惊人,卫曜林的双刀也不示弱,劈、砍、刺、削,招招凌厉。
然而,不过片刻工夫。
司空宴拧腰出枪时腰伤发作,动作突然变形。
瞧准这空当,卫曜林凌空出刀,直奔司空宴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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