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小家伙的心跳声有点好听
——我只有煜丞一个儿子。
这就是他亲生爸爸看到他的第一眼,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战老夫人也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大的反应,皱了皱眉,“什么叫玩笑!谁跟你开玩笑!如果我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莫名带个孩子进战家的门吗?!这就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干过的好事,难不成说忘就忘了?!”
男人愣住了,显然是想起来了。
战司濯垂下睫羽,遮住了眼底里翻涌的情绪。
战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语气,对战司濯道:“司濯,你别怕,有奶奶在,你爸爸不敢对你怎么样。”
“……”男人神色晦暗不明。
“司濯,叫他一声‘爸爸’吧。”战老夫人柔声说。
闻言,战司濯那只被牵着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几分。七年,他从未叫过一声爸爸,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让他开口对一个男人喊爸爸,他有些难以开口。
“别!”不等战司濯喊出爸爸两字,男人先一步打断,“不用急着叫我,我没认!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长得像而已!”
战老夫人一听,气得抬手就要给男人一巴掌,“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战司濯忽然抓住战老夫人的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司濯?”
战司濯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扯了扯唇,说:“奶奶,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战老夫人怔住了,“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战司濯的睫毛既浓密又长,垂眼的时候,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
战老夫人见他没有回答,也知道他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再加上刚才那混蛋儿子说的混账话,她温声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叫,可以不叫。但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我……”战司濯看着她。
“嗯?”
“我可以跟你一起生活吗?”战司濯说,没有自卑,说的清楚,“只是跟你。”
自那天起,他就知道,他的亲生父亲不认他,而他也不再开口叫一声爸爸,即便那个男人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的站在门口,没说一个字,更没有哭。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真正讨厌自己孩子的人。
至少,他就是那个被讨厌、被无视、被放弃的。
……
“余小姐,目前的各项数值来看,你之前喝的红酒对胎儿的发育没有什么影响,宝宝很健康。”
医生的声音打断了战司濯的思绪,只见帘子上倒映的那抹身影稍稍侧头看向了仪器的显示屏上。
医生缓慢的移动着手柄,显示屏上的画面也跟着移动起来,画面顿时转到了宝宝的侧面。
余清舒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不由得一怔。
画面呈灰白色,中间隐约能够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缩成一团,两只小手像是握着拳放在眼睛上,小腿曲着,安静的很。这就是在她肚子里折腾了三个月的小家伙么?
医生笑着说:“余小姐,你看,这个就是宝宝。”
为了让余清舒可以更加清楚的看见,医生将显示屏往她这边转了一下,将手柄放在肚子的侧边,“余小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宝宝也不差,看上去鼻子挺高的,应该是遗传了你。”
余清舒盯着画面上的小家伙,只见它小小的动了动,好似有些不满意刚才的姿势,小手也跟着放下来了。
的确,虽然画面模糊,但不难看出来这个小家伙有一个高挺的鼻子。
余清舒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突然觉得自己受的那些苦和委屈都挺值的,也不知道是兔崽子还是小公主。
“余小姐,要听听胎心吗?”医生问道。“胎心?”
“嗯,因为现在还没满十二周,宝宝的胎心比较微弱,所以用普通的听诊器还听不怎么出来,但彩超是可以听的。”医生说着,已经摁下扩音的按钮。
砰!
砰!
砰!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仪器里传出来,平稳而有力,一下接着一下打在余清舒的耳膜上,还挺好听。
她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几分,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猝不及防的涌上来,连拦都拦不住。
直到医生给她递了张纸巾,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而门边正准备离开的战司濯听见胎心,放在门把上的手猛的一顿,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钝钝的,却没有疼的感觉,甚至感觉心里某个空缺的地方被那东西填了进去。
这是一条生命,而且是有着他和余清舒血脉的生命。
再有不到七个月,他就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这个孩子出生后的模样,战司濯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生出一抹期待。
他神情一凝。
他怎么会期待和余清舒的孩子?
一定是最近余清舒闹了太多幺蛾子,所以他才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余清舒那样的女人根本不配!
战司濯眸光倏然冷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稍用力就压下门把,开门,毫不犹豫的离开。
-余清舒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终于回到了夙园。
顺叔看见她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叹气道:“余小姐,您这前段日子好不容易才养胖了点,住一个星期就又瘦回去了。”
余清舒一听,盯着顺叔,有些晃神,好似看到了阿俏。
阿俏之前也总是绕着她转好几圈,一边转圈一边叹气嘟囔说着:“大小姐,你怎么又瘦了!”
“去跟营养师说一下,这些天调整一下菜单,多做一些余小姐喜欢吃的。”顺叔吩咐身侧的佣人,转头就看余清舒在愣神,关心的唤了一声:“余小姐?”
余清舒回过神,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余小姐,您刚从医院回来,要不要去休息一下?”顺叔问。余清舒点头应了一声“好”,往楼梯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叫住了要往外走的顺叔。
“余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余清舒敛了敛眸光,问:“顺叔,你知道战司濯今天回来吗?”
“前两天风特助打了电话说少爷近期出差,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余小姐是有什么事要跟少爷说吗?”
两天前?
那不就是她产检那天?
余清舒脑海里顿时想起来自己产检出来之后,之前叫她去彩超室的护士拦住她时说的话。
她问:“余小姐,你老公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吗?我明明带着他进了彩超室来着。”
“他进了彩超室?”余清舒问。护士一听,很快反应过来战司濯很可能在她离开之后就走了,怕余清舒知道后会更伤心,便动了动唇,“抱歉,我记混了,是另外一位孕妇的丈夫。”
如今听顺叔这么一说,大概真的是那个护士真的记错了吧。
也是,战司濯那个混蛋怎么可能会跑到彩超室,就在她进彩超室的前五分钟,他还在冷言嘲讽呢!在他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个恰巧合适的生产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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